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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昕將所有的人都趕了出去,只留下他一個人在照顧著玉明若。他拿起一條幹淨的帕子,小心仔細的擦拭著她額角沁出的汗,那動作,那神情,似是在對待著一個易碎的瓷娃娃。
她本就是他精心呵護的人兒啊。
放下手中的帕子,玄昕目光眷戀的望著昏睡中的玉明若,這已經是第三次了,眼睜睜地看著她在自己身邊受傷,而他只能焦急的守在她床邊,默默地守著她,直到她再一次睜開眼睛。
“阿若,你怎麼傻成這樣?為什麼要拿自己的生命冒險呢?一次讓雲王逃了,我還可以再抓,可是如果你沒了,我以後要去哪裡再找一個?”
……
“阿若,快點醒過來,好不好?太后都說了,要給我們賜婚的,到時候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最盛大的婚禮,而你是我最美麗的新娘?”
……
“阿若,都快天亮了,不可以再貪睡哦,你的晨昏定省就要錯過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床上的人兒還是依舊沉睡著,往日的光華盡數斂去,若非還有一點氣息,玄昕怕是快要崩潰了。
眼看著天邊的夜色即將被黎明撕開,玄昕的目光已經不只是擔憂了,那是一種深切的狂亂和害怕,是害怕失去的惶恐和不安,他還清楚的記得,阿彝也是這樣,他留了好多血的,把他的衣服都染成了血色的,那時候他笑得好燦爛,就像是一朵煙花的絢麗盛開,然後在一瞬間的剎那芳華過後,就是永恆的逝去……
他不要再重複這樣的命運……
“阿若,你醒醒,你快醒醒……”玄昕拼命地搖晃著床上的人兒,這時候的他哪裡是光風霽月,溫雅翩躚的靜安王,只是一個為愛費神的男人。書香門第
塵世鏡前,兩個一模一樣的女子正站在那裡,專注地看著鏡中發生的一切,雖是一模一樣的臉蛋,但是如果仔細注意她們的神情,還是能發現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左邊的那個女子,眉目安然,只是含笑看著,似乎眼前不過是一場戲,而她不過是一個過客,輕渺渺的,讓人琢磨不透,她眼中的光彩到底是什麼,而右邊的女子,神色忡忡,望著鏡中的男子,半是感動半是擔憂,似是喜極而泣,又似憐惜傷懷,怎一個複雜了地,只聽她對左邊的那個女子說道:“你還是快將我們的靈魂送回去吧,否則子恆肯定會很擔心的。”
其實一句很擔心已經完全不足以形容玄昕的心情了,看著他失控的模樣,淡汐再也不想要看他在乎自己的模樣,因為她真的很捨得,哪怕是一絲的擔憂,她也不希望在他身上沾染上。(作者言:汐兒啊,玄昕這輩子就是一勞碌命,從他有那個妖孽的侄子開始,就註定了他會被狠狠的奴役,這就是傳說中的物盡其用,所以你還是不要太心疼了。)
玉明若回過頭,眼中微微的調侃,眼角流露出的不知是感慨還是落寞,她笑了笑道:“好,我們這就去。莫讓他等急了。”
再次執起淡汐的手,玉明若閉上眼睛,默唸咒語,一大串常人聽不懂的音符從她口中逸出,淡汐自覺地閉上眼睛,就在那一剎那,她只覺得天地間都在旋轉,她的世界在一束光亮之後,轉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似是深潭沉淵,腦海中一片的混沌,然後她就失去了意識。
玉明若是在一陣激越的搖晃中醒來,那一陣陣的晃動,震得她的傷口都開始了疼痛了,她皺了皺眉,口中逸出一絲疼痛的輕吟,聲音不高,只是淺淺的,細不可聞。
玄昕不可置信的看向聲源,眼神專注在那一張讓自己魂牽夢縈的臉上,她始終還是沒有張開眼睛,他微微的垂下眼,似是失望多了極處,原來只是他一時聽錯了而已。
再一聲比之之前稍微清晰地輕吟傳來,還有一句,“痛……”
本已經是失望的臉上瞬間溢滿了驚喜,他發誓,他剛才絕對沒有聽錯,一定是阿若醒過來了。
他急忙抬起頭,看著他似乎已經等待了千萬年的人兒,“阿若,你終於醒了。告訴我哪裡痛,我給你找御醫去?”(廢話,當然是傷口痛,哪個外傷的能受得了你這麼一個搖法,沒殘廢就不錯了。)
玉明若抽了一口氣,刺進去的時候明明只是一瞬間的疼痛就過去了,可是現在的傷口卻痛得她連眉心都皺起了起來。她一醒過來,這種刺痛的感覺就一直在挑戰著她的忍受能力,她忍,再忍,一忍再忍,反正她不要痛得叫出來,那樣實在是太丟人了……
玄昕此時的眼中只有玉明若一個,只見她睜開一雙迷迷濛濛的眼睛望著他,彷彿隔了一層薄薄的霧,皺著眉,似乎是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