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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視著跪在蒲團上的玉明若,見其面色如水,無波無紋,目中堅定之色儼然,遂又道:“我佛照見五蘊皆空,能度一切苦厄,卻從不納不誠之心,亦不收無意之人。”

玉明若靜跪於佛前,雙手合十,墨髮未束,髮絲一片散落,微微披於兩肩,佛祖座下,如水妙目清明通澈,無塵無詬。“阿彌陀佛!濁世耽溺,動輒八苦三災,十劫九難,怎如極樂淨土,與菩薩為鄰。弟子一心向佛,誠意天可憐見。”眼瞼低垂,神情虔誠而又肅穆。

唉!鏡明師太長嘆一聲,慈悲之心更盛,世人只道紅塵苦,豈知煩惱自尋之……

沉鬱的鐘聲再度敲響,那一柄剃刀眼瞅著就要落下……

“且慢!”一個聲音忽然從門外穿來,清越悠揚,不禁令人想起夜月下的鐘鳴,冷冷清輝下,鐘聲在山間中娓娓盪漾。

眾弟子同時一驚,什麼人膽敢阻止受戒儀式?本派弟子定然不會枉顧戒規,若是外人……

鏡明師太卻只是神色自若的將剃刀輕輕放入小沙彌手中的托盤之上,雙手合十,道了一聲“阿彌陀佛”,眼中一片平和,絲毫沒有被人打斷儀式的不悅,反而像是意料之中的事。然後對著殿外朗聲道:“施主何不進殿說話?”

眾弟子聞聲去看,只見那人背光而立,彷彿從萬丈玄光走來,整個人沐浴在淡金陽光之中,被天光映得幾乎透明。

待他逐漸走進,眉目神情方顯露出來。他,烏絲束金冠,藕色長衣,腰間繫明黃蟒帶,配一隻碧玉貔貅,晶瑩剔透,圓潤天成,似古書中走出的蘭陵王。

有一刻,明若怔愕得忘了呼吸,目光不自覺地被那雙黑黝的眸子擄獲。那雙未曾相識的眸子,帶給她一種莫名的不安,驚起一闌春水,帶來了陣陣強烈不安的感覺。

只見他星目含笑,玉扇輕合,揮退欲進門的侍從,意味深長的看了背對於他的玉明若一眼,隨即朝向鏡明師太雙手合十,恭敬道:“弟子玄昕,今日叨擾寶剎,失禮於佛祖,望請師太海涵,日後定當多添香油以作補償。”

玄昕?

玉明若面露狐疑,她久居深山,並不曾聽過這個名字,可是,那種不祥的預感卻越來越強烈,似乎有什麼要呼之欲出。

鏡明師太貌似無意的看了眼玄昕,淡然應道,“我佛慈悲,香油錢不過是個形式而已,只要靜安王爺心存善念,與人為善就是了。”處變不驚,穩如泰山,端得是一派宗師風範。

原來是天皇貴胄,怪不得有如此氣勢。

靜安王玄昕,早就聽師兄提過,端正自持,雍容無雙,遊刃官場,是個深藏不露之人。

“呵呵,師太果然是慧眼如炬,令人歎服。”玄昕輕笑:“師太的教訓本王一定會謹記。不過,今日情非得已,恐怕要跟佛祖搶人了!”談笑間謙雅有度,似乎只是在與友人品茗閒聊,而不是要與佛祖搶人。

“哦?”果然是不可小覷啊。

“這個人,本王要帶她走!”他根本不看玉明若,手指卻又分毫不差的指過去,那一指簡單至極,可他做來,卻是淡雅如風,仿若蔽月之輕雲、或流風間的迴旋飄雪,任誰也不會再懷疑他此行的來意。

大家順著他的手看去,玉明若再一次處於眾目睽睽之下。

玉明若驀的起立,神色古怪道:“這位施主,小女子似乎與您並不相識你。”

玄昕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玉明若,有絲震動於她的絕世容顏。

似曾相識的臉,卻美得別樣風情。

玉明彝的美在於華麗的飛揚,唇齒勾笑間,奪人心魄;而玉明若的美卻是靜靜的,只是站在那裡,一身素衣寬袍,不施脂粉,即便如此也依舊清麗無雙,黛眉如柳,面若桃花,洚唇不點而朱,眸光清澈如水,似清蓮臨風,靈秀天然,清雅絕世。當那雙眼眸隨意的轉來時,只覺得目明心靜,一種從未有過的清爽舒適在四肢百骸靜靜散開。書香門第

阿彝,這就是你的妹妹?這就是你要我看的嗎?

如此神似的眉眼,他又怎麼會忘記!

“施主?好奇怪的稱呼!”玄昕故意挑釁一笑,似在衡量她的深淺,“佛祖還沒收你,不是嗎?”

“小女子雖身在紅塵,卻已是心向佛祖。稱一聲‘施主’有何不妥?”玉明若雙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豈可擅自行事?”玄昕步步相逼,難得的尺寸不讓。

“小女自小離家,親緣已斷,孑然一身,自己便可作主。何況,你我素昧平生,孝義與否乃是小女的私事,何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