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霖淫威太盛,要壓過他實在不容易。慕夕瑤佯裝拉下臉,就等著面前迴避她目光之人老實交代。
“主子,殿下不是說了,御醫說過幾日結痂就好,不礙的。”蕙蘭磕磕絆絆,好容易僵著臉擠出句話。
“結痂之後,這事情能瞞多久?還在慕府時候給你二人看的醫書,怎麼,如今都忘個乾淨?”
蕙蘭臉色煞白,連著墨蘭都不敢出聲兒。
竟是忘了主子懂醫的。殿下再三警告不得提及落疤一事,沒曾想根本就被主子提前看破。
“御醫說幾日能摘了這棉紗?”貼著狗皮膏藥似的布塊,慕夕瑤嫌棄得不行。
“最短也要四五日功夫。”被慕夕瑤瞪眼盯住,蕙蘭扛不住終是招了。
御醫言說四五日,按她體質估算,只兩三日即可。
幸虧早前服用過諸多丹藥,又有養生經輔助,只是淺淺疤痕,不足為懼。可這事兒也給了她教訓,玉佩再靈驗,也擋不住自己找死。之後還是謹慎些的好。
“苦著張臉作甚?你家主子好得很。去,尋些好看絲絹給做兩三面巾子戴著。面料輕薄些,繡些暗紋也行,不要俗氣花樣,不拘哪個顏色,紅的也成。”
隔日一早,宗政霖來接人時候,望著這樣的慕夕瑤,禁不住露了異色。
小女人斜靠軟轎,整個人裹在緋紅氅衣之中,只露了個腦袋,脖子上圈了雪白狐裘。最打眼,面上同色紗巾襯得人膚白瑩潤,一雙眼眸黑得發亮。少有勾了眼線,眼角處微微上挑,嫵媚中帶著清冷。
這女人……回皇子府用得著打扮得如此招人?宗政霖眸子眯了眯。
“何人多嘴?”不願她多想,本打算稍作隱瞞。昨夜已派出暗衛四處蒐羅,靈藥單方,不計銀錢幾何,但凡有用都會為她尋來。
“殿下無需動怒。妾自個兒就讀過醫書,傷口那樣疼,怎可能還不知曉輕重。”
宗政霖看她不似有勉強,依舊笑意相迎,俯身抱了人進轎輦,直到落座也沒讓人離了懷裡。
“勿要強顏歡笑,若是難受,本殿陪著可好?”撫過她發頂,宗政霖攬在慕夕瑤腰間手掌微微收緊。
慕夕瑤嬌 顏變得舒緩,一雙眸子亮得出奇。
“殿下,妾不怕的。”好牌在手,她何需擔憂。再不濟,大boss壓軸,穩賺不賠。
“嬌嬌如此豁達,是信得過自己,還是信得過本殿?”宗政霖俯身望進她眼裡,頭一次提及兩人間信任與否。
慕夕瑤睫毛撲閃,半是認真半是玩笑,“殿下覺著,三七開如何?”至於誰三誰七,相信宗政霖不至於弄錯。
“養不熟的白眼兒狼。”宗政霖黑著臉,由她笑得開懷。
三分……遠遠達不到他期冀。好在懷裡女人尚且安在,只要綁了人在身邊,總有一日會得她全心全意。
被宗政霖摟在懷裡,慕夕瑤突地想起件事兒。
“殿下,您旁的女人若是欺到妾頭上,被妾整治了,您可別跟著心疼。您貴人事兒忙,心力有限,心疼妾一個已是滿滿當當,不興再累著自個兒,白白讓妾擔憂。”
慕夕瑤話說得漂亮,意思卻蠻不講理,霸道得很。
宗政霖鳳目帶笑,掀了她面巾,含了慕夕瑤伶俐嘴皮子慢慢撕咬。
“有空閒胡言亂語,不如好生伺候,討本殿歡心。”
“有妾陪著,殿下您何時不歡心?”
宗政霖一巴掌招呼在她小 上,終是讓這鬧騰女人偃旗息鼓,再不敢貧嘴。
六皇子府大門外,赫連敏敏帶著一干女眷,早早就候著殿下回府。順道,也在那女人面前狠狠出口惡氣。
想她待會兒定是頹敗不堪,羞於見人。如今在場之人,無不是盛裝打扮,個個眉眼精緻,衣衫明豔。待得殿下回府,當面比對過,自是能看出她們的好。
蘇藺柔湘妃色罩衣加身,淡妝輕抹,已是亟不可待。
只萬靖雯得前世記憶之助,知曉建安帝偏好素淨端莊打扮,特意挑了大方嫻雅的對襟棉襖,就盼著能賭上一賭,得了他青眼。
旁的幾個侍妾,雖也存了僥倖,但終究氣勢上弱上許多,不及幾個位份高的名正言順。
田福山候在一旁離得遠些,對殿下這些個女人不知如何說好。
這幾位心思一目瞭然,只可惜沒那個福分。昨夜裡殿下趕著往嶽來樓傳信,這訊息也就幾個心腹知曉。皇子妃不得殿下愛重,自然是被矇在鼓裡。若是早些時候得了訊息,也不會弄出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