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牆,不惜拔了最後一層遮羞布,也想拖人下水。顯見的,他最是憤恨不甘,還是昔日頂著“太子黨”頭銜的宗政霖踩著他上位。
這鬧心的……宗政霖敲敲她腦門兒,果真是個興風作浪的主。
“無需。太子爺自改了主意。”
“咦?”他會甘願半途而廢?
六殿下牽起嘴角,眼裡頗是玩味。“本殿提議,太子爺覺得不妥當,撂不下顏面與皇子府打欠條。”
……
這事兒他要有膽子給你籤欠條,明兒元成帝就能下旨廢儲。
章和十六年四月,一封急報自柳州發出。三日後,元成帝接此急報,御書房燈火點了一夜。
翌日早朝過後,帝命宗政暉跪於嘉和殿中,當著王公眾臣面前,立於成帝親書匾額之下,垂涕諭曰:
“朕承高祖弘業三十八年,於茲兢兢業業,體恤臣工,惠養百姓,維以治安天下,為務令觀。太子宗政暉不法祖德,不遵朕諭,惟肆惡暴戾 ,難出諸口。朕包容二十年矣。乃其惡愈張,專擅威權,糾結黨羽,恣取國帑。其屬下人等肆意乖戾,借諸職務,於戰時,妨害棉麻糧草儲備。動亂國之根本。長此必致敗壤我國家,戕賊我萬民而後已。若以此不仁不德之人為君,其如祖業何諭。”
似悲痛愈加,身子不禁晃了晃,被顧長德急急攙扶住,復又諭令:
“大魏千年國祚,綿延繁盛,斷不可以付此人。今昭告天地、宗廟,廢宗政暉國之儲君位。”
五月,又值一年荊桃花開。
丹若苑裡,誠慶誠佑俱長高了個頭兒,正追趕兩隻兔子,滿院子裡放開了玩耍。慕夕瑤搬了貴妃椅廊簷下坐著,見小傢伙尚算懂事兒,傷不了她豢養寵物,便自顧翻看手中書頁。
頭上驀然攏下一片陰影,恰好擋了她光亮。仰著脖子,打眼瞅去,便見宗政霖微眯著眼,眼底光華炙熱,連著面上也帶了愉色。
“殿下何事歡喜?”這般喜形於色,非他一貫做派。
未及等來他回應,前邊兒小傢伙已親暱著撲了上來。“爹爹!”誠佑腿兒短,被誠慶擠在身後,急得小臉通紅。
見了兒子,宗政霖自是神情柔和。俯身挨個兒摸摸發頂,對大魏朝抱孫不抱子這規矩歷來瞧不上眼。
“回頭說與嬌嬌。”留下句話,一手一個,父子三人轉眼就出了院門。得,六殿下興致來時,總愛帶著兩個小的往前院觀摩習武。既是六殿下教子,慕夕瑤也就首肯從不插手。
憋了一肚子好奇,晚間耐著性子哄了兒子睡覺。再回屋時,就見那男人敞著衣襟,支肘閉目。慕妖女胡亂蹬了繡鞋,極是放肆壓到宗政霖身上。
“這會兒總該給講個清楚。用飯時候您獨自得意,偏就吊著妾胃口。那盤子香酥鴨都像隔了夜似的沒了滋味兒。”
睜眼便見她伏在胸前,嘴上是抱怨,眼眸卻格外晶亮。
沒了滋味兒?那半隻鴨子填了何人肚腹?欲打量她小腹,取笑一二,卻不料這般看下去,剛好被她胸前豐盈擋了視線。
這姿勢擺得……宗政霖覺得小妖精一心勾弄,不容他客氣。正欲動手,卻被壓在他身上的女人摟了脖子,軟軟貼攏近前。
“殿下若是肯先叫妾解了心癢,這回報嘛……”媚眼一眯,指尖滑過他俊臉,沿著頸脖撫過宗政霖 胸膛,在腰腹處劃了個圈兒,再跟著,卻驟然沒了動靜。
被 得懸在當空,宗政霖探手 她耳垂。“回報如何?”身下經不住她妖精似的故意扭動,已然劍拔弩張。
面龐湊到他近前, 於眼皮子底下撅了撅。執起宗政霖手掌,小不要臉,便這麼當著男人跟前含了他食指。
指尖被她 頭圈弄 ,這裡邊兒暗示……宗政霖瞬間目色黝黯。
“明日早朝,眾臣參奏太子人選。”話音方落,已是逮了這膽敢冒犯的女人狠狠壓在榻上。
一陣天旋地轉過後,慕夕瑤推攘著猴急拉扯她衣襟的男人。
“殿下您常年板著臉面,端肅不易親近。除了屬臣,便是心裡擁戴您的,朝堂上也不敢妄自攀附惹您不快。這事兒您就丁點兒不著急?”
莫非能登上那位置的,當此之際都是一個想法?回家念念經種種田,超然世外……這調調,慕夕瑤想著就起雞皮疙瘩。
宗政霖此人要能憋屈勞作,漠北戰事也不能驟然落幕。尚在飛快揣摩他用意,卻被這男人徹底制住手腳,
“明兒等看就是。”
被他堵了 ,慕夕瑤放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