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不久,竟然再次允諾。慕夕瑤柔柔望向他,眼角慢慢便流露出笑意。
原來,這事兒上他遠不止拿捏不定……
盛京,御書房中。
顧長德低眉斂目,半點兒不敢分心。今兒下午時候,戶部尚書房慶林趕著進宮急急請見皇上。元成帝在御書房中宣他問話,君臣兩人這麼一待便是足足兩個時辰。其間太子太傅,翰林院掌院學士王崇煥同樣請求面聖,卻被皇上諭令明日早朝過後再來不遲。
待得房大人躬身退出門來,顧長德只見平日極其圓滑之人,竟是眉頭深鎖,步履匆匆自他身旁經過,居然匆忙得連句客套話也沒留下。
這般情形,加之皇上翻看那奏摺已有好一會兒功夫。之後便一語不發靠坐著閉了眼眸。
顧長德心下一跳,這樣子,分明就是出了大事兒的。服侍當今二十年有餘,哪裡還能瞧不出端倪。
果然,翌日一早,早朝過後,皇四子宗政雲府邸便被御林軍給圍困起來。從皇宮出來另一隊人馬,卻是由當今心腹,侍衛統領紀淮安親自領命,竟是叫人百般想象不到,居然是衝著至今也下落不明的六殿下府邸而去。
宮裡因著宗政霖失蹤病倒床榻的淑妃娘娘得了這訊息,竟是一句話不說,整個人像是失了魂魄,藥也不用。到了晚間,卻突地發起了高熱。
第三六五章 絕境
“主子,您也別太憂心。這幾日您幾乎夜夜睡不安穩,身子給壞了,可是萬萬使不得。之後老爺那邊兒指不定就能打探出訊息,總還有需要您出面主事兒的時候。”
眼見赫連敏敏神情憔悴,雙眼下一片黛青色陰影,便是抹了脂粉也遮掩不住。整個兒人也跟著瘦了一圈兒。先前穿著還算得體的衣裳,如今再看,竟將人襯得頗有些形銷骨立。馮嬤嬤只能跟著憂心,就盼著赫連府上能遞了訊息進府,得了準信兒,總比她主僕二人胡思亂,瞎操心要來得踏實。
被禁軍圍了整整五日,整個皇子府已是人心惶惶。赫連敏敏佔著皇子妃位份,這時候,卻是無力對眾人安撫。能給的允諾都顯得空泛,便是她自個兒,聽著也是心裡打著飄的。
“得了訊息又如何?有皇上親自派來的禁軍守著,難道還能私底下通訊息?”其實她心裡已抱了最壞的打算。殿下已然下落不明,這會兒連著四殿下也一道被元成帝將府邸給圈了。莫非,這事情與漠北有干係?
越想越心驚,能與戰事牽扯上,又恰逢莫幹嶺告急……赫連敏敏疲憊 額角,對著面前攤開的賬冊,如何也看不進去。盯著那一筆筆花銷,神情慢慢有些恍惚。
“姐姐這是在核對賬目?”蘇藺柔勉強打起精神,進來時候,正看見赫連敏敏埋頭盯著賬本,似十分專注。
被個專門攪事兒的找上門來,赫連敏敏只覺心煩得厲害。“有事?”自那日這女人氣沖沖回了府裡,這還是兩人第一次碰面。之前她都是託病避開。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來問問,每季裡做的衣衫何時能送到?天熱得厲害,妹妹這衣裳,恐怕是穿不住了。”故意穿了身廣袖衣裙,外面還罩了曾薄紗,自然是要出汗的。
赫連敏敏驟然抬頭,盯著她許久,簡直不敢相信這女人這時候還有心思跟她提吃穿用度。
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蘇藺柔哽著聲氣,委委屈屈開口辯解。“莫非姐姐以為妾就不擔心殿下?可這時候,旁的又做不了,倒不如挺直腰板兒,安安心心過活,給外邊兒那些打望的瞧瞧,咱皇子府還沒垮呢。”被底下人流言碎語氣得狠了,蘇藺柔不願被人看輕,便只能佯裝無事人似的,依舊端著架子,就仿若未曾將皇子府上籠罩的陰雲放在心上。
聽她說得佔理,赫連敏敏垂著眸子思索片刻。“你也該知悉如今府上是何情形。新衣之事,你若不提,恐怕也就忘得乾淨。”
合上賬本,赫連敏敏少有在她面前露了倦容。“既是你這話在理,倒不如你也幫著妾分擔些。府上這時候,大夥兒還是得一條心才好。”
“嬤嬤,去將那針線房賬本取來。”說著便握了蘇藺柔的手,難得和顏悅色,目光中透出善意。“若是不嫌棄,你也幫襯一把。待得殿下回府,得知你此時為著皇子府的一番心意,也該是記在心裡的。”
便這麼稀裡糊塗捧了賬本回去,蘇藺柔雖覺不可思議,可到底心裡驚喜更多些。早想著如何從赫連氏手上分些好處,沒成想,今日不過是催著裁幾身新衣,那女人竟然願意讓她掌管針線房。
“主子,老奴覺著這事兒不妥。”見她興致勃勃翻看這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