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小腳蹭了蹭,眼珠子一轉,出其不意向貴妃榻上端坐的男人撲了過去。
朝堂之上沉穩睿智的男人瞳孔驟然縮緊。張開臂膀將這不安分的穩穩接住,摁在懷裡便是一通訓斥。
“肚子疼~”輕輕柔柔一句嬌嗔,卻叫男人厲聲訓誡戛然而止。
熙貴妃得寸進尺,肚子裡揣著個球,恃寵生驕越發厲害。不要麵皮,可勁兒往萬歲爺懷裡鑽,依偎得舒服了,方才笑嘻嘻摟著他脖子萬般討好。
“不興與臣妾慪氣。臣妾心裡若是不痛快,肚子裡小兒怎能養得好。”
左右離不開“小兒”,宗政霖明知她狡詐,偏就拿她沒轍。禁足?這女人除了自己宮中,旁的地兒她還大樂意去。抄經?身子重累了她,到頭來還是他消受。
鳳目盯著她半晌,直到小妖精被看得臊了,皇帝才抱著人耐著性子問話。
“不喜未央?”宮裡人何曾看透這女人脾性。她要真能是因著醋了搗鼓出這麼一出,宗政霖覺得自個兒還得獎賞了她。
小脾氣驕縱得,越對她疾言厲色越是鬧騰得慌,得由他哄著才乖順。皇帝雖覺小東西不安生,偏又有種異樣滿足之感。
小腦袋狠狠點了點,慕妖女態度堅決,毫不遲疑。“臣妾自認看人頗準。她就不是個省心的,擱後宮裡只會與您添麻煩。”
建安帝眉頭一挑,只覺這話由她來說……幾人能信?
看出他眼中戲謔,貴妃娘娘驀然炸毛。攀著他脖子撕咬萬歲爺耳廓,神情太是兇悍。“臣妾這樣的,您再是尋不著。”
誰人跟她似的,不當寵妃就沒了活路?這般堅定不移的信念,這男人居然還取笑她。
“然。這般野性難馴的心肝肝,朕還當真稀罕。”低低笑出聲來,男人鳳目奕奕生輝,一張俊臉分外好看。
哼,都是這件兒龍袍給襯得。慕妖女對著boss大人慣來心裡會泛酸。
“皇上您對她太好,臣妾委屈了。”
哎喲喂,您再矯情些?
攬著她腰身緩緩將人放倒,宗政霖支肘側躺下,對小妖精這般痴纏頗覺新鮮。
“何處不如意?”男人撫著她鬢髮,眸子溫和寵溺。
“郡主沒名沒分,竟給您遞了七次棋譜,送了三次湯水,路上截了您兩回。”兩根指頭直直比劃到宗政霖眼皮子底下。
指控還沒完。慕妖女趁勢追擊,“您賞了她南海進貢來珊瑚手釧,一根琉璃寶釵,一本字帖,連帶兩碟子鮮果零嘴兒。”
眼看小女人一張嘴兒噼裡啪啦如數家珍,再看她一副“您姦情露餡兒,瞞不過臣妾”得瑟模樣,萬歲爺眸色驟亮,大手包裹住女人瑩白如玉的手指,帶著她柔荑放在他心口輕壓了壓。
“未央遞呈棋譜,於嬌嬌太艱深幾分,該是看不懂。待朕將其中幾頁有意思的簡化摘錄下來,再與嬌嬌一道對弈。”
這什麼意思?別以為拿好話哄她,就能遮掩住話裡對她的嫌棄。臭男人說她腦子不靈光,臭棋簍子一個?“您這是不待見臣妾。臣妾都聽宮裡老人說了,幼時是您親自教導未央郡主練字兒習棋藝。”
宗政霖稍有錯愕,鳳目半是開合,深深看她一眼。
“送來湯水皆入了顧長德肚子。”建安帝徑直跳過貴妃娘娘翻舊賬,繼續與她講理。“未央兩次攔下御駕,朕已告誡於她。”
拍拍她擱他心窩上的小手,男人眸光暗沉。“可消氣了?”
這般曖昧盯著她看,壓著她小手不允離開,慕妖女頂不住皇帝太多專注的眸色,難為情嘟嚷聲“勉勉強強。”
拍拍她腦門兒,萬歲爺好氣又好笑。“至於賞賜,朕平日還給得少了?自去翻查下偏殿那間上了鎖的小金庫。”多少身家值當她緊張兮兮,守財奴似的上了三把鎖?
捏著她不甘抽抽的小瓊鼻,宗政霖眉眼帶笑。“整日裡巴巴叫人殿外守著,向朕討要進貢來的吃食,闔宮上下,就只嬌嬌毓秀宮裡奴才丟人現眼。”
額……被揭了短,貴妃娘娘紅著臉,底氣不足,只得自欺欺人怪罪到肚子裡那個頭上。
“出息!”當日懷著誠慶,這女人亦是這般無賴。到如今幾年過去,依舊無有長進。
摸著她披散開來一頭髮絲,腦袋上 了揉,男人抱著她於眉心落下個吻。
“嬌嬌口中宮裡老人所指何人?”宗政霖難得凝肅了臉,面上若有所思。
與其叫她道聽途說,不若與她開誠佈公將當年那段往事說個明白。
“皇上,那人可是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