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她在府裡是橫著走,讓她莫要記掛?這樣說還不嚇得於氏心驚肉跳。她這般作為,在於氏這種老實本分了一輩子的女人看來,就是要落得被休棄的下場。
慕夕婷本就沒有主見,剛才還震驚慕夕瑤應對手腕,現在又被家裡人帶著想偏。以為嫡姐明裡受盡寵愛,私下卻被正室苛責,在外還要被人欺辱,連回擊都是用自己聲名為代價。一時間心有慼慼,更覺自己心思要不得,感念她恩德。
趙嬤嬤一行聽主子孃家人左一個委屈,右一個受罪,還看不得她被人欺負,落了淚。那表情精彩之極,憋得難受。
這是說的她家主子?那個霸佔殿下恩寵,讓後院女人恨得咬牙切齒,讓貴妃至今都在養病的主子?
墨蘭蕙蘭跟著臉紅。夫人姨娘真真搞錯。她家主子連殿下都敢頂嘴,除了皇上太后跟前,就沒見規矩過。哦,老爺夫人面前除外,那是真的乖巧。就是乖巧太過,每次變臉都讓人晃神。
於氏到盛京時,慕夕瑤引起的風波剛剛降溫,派去的下人都被她嚴厲警告,不得在於氏面前嚼耳根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於氏,就這樣被她自以為乖巧的女兒糊弄個徹底。
只有慕大人在外面聽了個七零八落,嚇得心驚膽戰,卻不敢回去跟夫人說道。一個人默默壓下所有擔心,就盼著女兒活得平安順遂,再無波折。
慕夕瑤不忍看於氏愁眉苦臉,只好輕聲撫慰,趕緊抱來誠慶小包子替她解圍,引開於氏注意。
宗政霖在前院得了田福山訊息,只淡漠點頭,算是知曉。
慕夕瑤要是能在自家府裡被人欺負,那才是怪事。此番榮國府老太君恐怕不僅要病過一場,接下來這些極會看眼色的,肯定會爭相表態。榮國公想了許多年的分家,被這女人給鬧騰一場,說不得就要成了。
小女人倒是會挑人下菜。此番榮國公得她助益,必定會有所回報。陰差陽錯,漠北出兵一事,皇子府又得助力。
六殿下正得意自己女人能耐,就見國公爺果然近前攀談,態度比方才更為親近。兩人把酒言歡,相談得宜,暗裡意思心知肚明。
諸皇子都攜了內眷前來賀喜,早從後面得了訊息。見二人賓主盡歡,自是明白其中因由。
八皇子宗政涵眸色陰冷。又是慕氏。他和帳下幕僚正打算拉攏榮國公府,計劃都施行了小半。如今被慕氏搶盡先機,一錘定音。滿盤計劃全部作廢,半月辛苦付諸東流。
這是宗政霖圖謀已久,讓正側兩妃共同設套,還是那慕氏自己手段?
宗政涵迫切發覺自己後院缺一個女人替他策應。朝堂紛爭明著來誰也不懼。可惜私底下彎彎繞繞實在太多,這要是沒個能主事的女人,太不方便。
宗政霖靠著慕氏得力,這已經是第幾回不費吹灰之力就撿了便宜?
慕夕瑤坐得久了,身子發沉。乾脆領著人回丹若苑,順便將於氏一行全部帶走。在外面說話始終不比丹若苑方便。
沒了外人打擾,一家人過得和樂。誠慶小包子口齒不清,見人就撲騰,一雙小腳踩在宗政霖特意置備的軟毛織毯上,扶著奶嬤嬤手,蹦得歡實。
於氏摸摸毛毯,特別軟和,好奇詢問,“這毯子適合小孩子玩樂,免了地上不乾淨紮腳。這是何物織成?”
慕夕瑤一聽,心下滴血。六殿下敗家本事和他賺錢一樣得力。
好好的雲州羊絨不用,非要派人遠赴兩朝,去西晉江都府採買紫貂毛,而且就只要那丁點兒貂絨。這簡直奢侈到了極點,皇家男人就是不知節儉。這幾平米毛毯,花的銀子足夠尋常人家幾輩子開銷。
慕夕瑤自得了這張毛毯便精心打理,平日保養得好,毛質軟和,很是乾淨。她是打定主意,三包子就這一塊兒用,哪裡那麼嬌貴踩不得地上?六殿下自己奢侈慣了,教的孩子也這般不靠譜。
桂嬤嬤把這毛毯來歷與眾人一說,嚇得於氏趕緊收手。這也太嚇人了,就這塊毯子,她家老爺俸祿不吃不喝,一輩子也湊不出個角。
午飯慕夕瑤直接擺在丹若苑,前面都懶得去。飯後於氏帶吳姨娘跟著慕大人回府,只餘慕夕婷陪著,等候傍晚家宴。
慕夕瑤在主屋歇息,慕夕婷則帶著蕊珠歇在西廂房裡間。
待屋裡只餘她主僕二人,蕊珠猶猶豫豫,才拿出路上被人硬塞進手裡的字條,交到慕夕婷手裡。
“主子,奴婢沒看清那人長相。只匆匆瞥見個背影,穿著粗使丫頭衣裳,個頭跟奴婢相仿。”
粗使丫頭?慕夕婷驚訝。那就是六皇子府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