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罪上加罪嗎?可是醫生說我向老太太叫媽媽就能救老人家的命,那麼,我現在是應該不應該叫媽媽?保姆在一旁著急的說:“哎呀!我說鄭哥哥,你還猶豫什麼,妹妹能夠千方百計的治療你的病,你就不能叫聲媽媽救救老人家的命。走吧,救老人家的命要緊。”說著拉起鄭敬文就走,因為在外科住院期間保姆天天陪護鄭敬文,所以鄭敬文只好隨著大家到女病房,看望老太太。
副院長問女病房大夫:“繼軍的母親今天怎樣?”大夫說:“今天還是不停叫兵兒,不過聲音很小了,也起不來了,只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叫兵兒,她還是不吃飯,我們才給她輸完液,現在是安定一些了。”他們走到老太太床前,隱隱的聽到老人家叨唸兵兒、兵兒的叫聲。副院長附*來對著老人家的耳頭邊,親切的說:“老人家你想誰呀?”這是觸動老太太神經語言。她馬上回答:“想兒子。”副院長說:“鄭——兵來看你老來了。”老太太急忙說:“是兵兒嗎?你在哪裡?”抬起手來回的摸索,此時,鄭敬文心如刀絞,熱淚盈眶,雙手抱著老人的手連連的叫:“媽媽,媽媽。”老人家的手緊緊地貼在鄭敬文的臉上,在她那乾枯的眼裡流出兩滴血淚,枯黃乾癟地兩片*不斷的顫抖著,她無話無語,無聲無息,全身心地沉醉於母子相逢的幸福之中。
鄭媽媽出院帶兵,為繼兵走為上計。
春天來了,寒冬過後,冰雪湧化,梳散細長隨風飄舞的聊條上的嫩芽已經漸漸長大,樹上的鳥兒不停地飛舞跳躍,動聽幽雅地鳥語傳到老人的病房。鄭媽媽拉著鄭敬文的手說:“兒啊,說也怪,你不在家的那些日子裡,是我追你,夜晚做夢總是你在前面跑我在後邊追,在白天只要我閉上眼睛還是你在前面跑,我在後邊追。有時我追到城裡,前面是人山人海啊,你在人群裡時而出現,時而不見踵影,我不顧一切的鑽在人群裡找你;有時我追你到野外的莊稼地裡,當你鑽進高粱地、玉米地時就看不見你了,我就著急呀,急著找到你,當你走進瓜地裡,看到你貪婪的吃瓜,我就停住腳,不想驚動你讓你多吃點;有時我追你到深山裡,你從這個山頭跑到那個山頭,我也從這個山頭追到那個山頭,有一次你從懸崖上跳下去了,我也跳下去了,跳在大海里,我在大海里看不見你了,就呼喊你的名字,那時我沒有力氣了,呼喚不動了,出不來氣了,憋氣憋的要死啊,就在這緊急關頭,有人叫媽媽、媽媽,我恍惚看見是你,好像又是你將我抱上岸來的。在你回來的這些日子裡,我一閉上眼睛就是你追我,我走到哪裡你就追哪裡,你還不停的叫我媽媽。現在,我已經想好了,我出醫院的時候,你也要和我一起出醫院。我們娘倆不能分開,我們也不應該分開。我也不讓你離開我。”
鄭繼軍到醫生辦公室對醫生說:“醫生同志,今天我媽媽就要出院了,我想在辦理我媽媽出院的手續的時候,就便將我哥哥的出院手續也辦了。”醫生說:“鄭敬文的病還沒有徹底好,還應該住醫院治療,如果一定要出院必須按時吃藥,定期來醫院複查。”鄭繼軍說:“我媽媽離不開哥哥,哥哥也想離開醫院,我想還是讓哥哥出院吧,哥哥繼續治療,媽媽也需要鞏固治療,就算開設家庭病房,我們一定按醫院的規定辦,我們都希望早日將哥哥的病治好,媽*病也不再反覆。”
她辦完了媽媽和哥哥的出醫院手續,帶著哥哥和媽媽回到家裡,媽媽住自己的房間,鄭敬文住在鄭繼兵的房間。這個房間陳設很簡單,一張鐵架木版的單人床,上邊有一被一褥,有一寫字檯上面有檯曆和一個喝水杯子,有一把椅子,還有一個衣櫃帶書架的組合櫃。鄭敬文進屋裡一頭紮在床上誰也不看,誰問話也不答。
鄭繼軍對保姆說:“我要回部隊了,家裡的事情就全靠你了,媽*眼睛不好,要注意她的安全,別讓她摔著碰著。麻煩事多的是哥哥,他的病沒有好,要按時給他吃藥,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對家裡的人都不親切,還說這不是他的家。對他我是最不放心了,我還怕他再離家出走。”說到這她的眼淚出來了,拉著保姆的手繼續說:“姐姐我知道這是很難的事情,你也知道的,我離開部隊很長時間了,我不能不回去,我想好了,回部隊以後要和爸爸商量,我準備轉業回家,那時候有我們倆人照顧媽媽和哥哥,事情會好辦些。”保姆說:“你安心回部隊去吧,家裡的事情有我泥,妹妹你聽我說,不到迫不得以的時候,你不要提出轉業的事,你聰明有文化又經過軍隊的幾年培養,你在部隊工作是有發展前途的,至於家裡的事情你放心吧,媽*病已經好了,你哥哥是很聽話的,他對老太太很是孝心,我想他不會再離開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