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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詡凰搖頭,道,“只是說我們都是兇手,然後瘋了一樣的要殺了我們,若不是那茶裡被動了手腳,我也許就能把太后一起帶出來了。”
她說著,遺憾地嘆了嘆氣。
燕帝聽完,沉默地看著她,良久之後才道,“此事不怪王妃,倒是讓你在這宮裡還受傷,是朕的疏忽。”
他也很想從她身上找到什麼可疑之處,可是她所說的,與鎮北所查的倒也所差無幾,而現在人都已經死了,再細查下去只怕還會惹來麻煩。
“之前聽太后說,皇貴妃一直身體不太好,所以深居簡出,那天她說我倒有些像她的女兒,然後就說到了上陽郡主,不知怎麼的皇貴妃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謝詡凰皺著眉頭,一副怎麼也想不通的樣子。
明明知道真相是怎麼樣,明明知道母親是為了她而死的,她卻還要在人前將她說得如此不堪,明明心裡無時不刻都恨不得殺了面前這個人,卻不得不在他面前笑臉相對。
“皇貴妃以前頭上受了很重的傷,有時候受了什麼刺激就會性情大變,這些年倒沒怎麼發生,這回不知是怎麼就犯了病了,讓王妃受驚了。”燕帝一臉平靜地說道。
縱使她心中再不甘願,這個把事怕也只能到此為止了,再查下去又要扯到霍家的事情上。
霍家的人在的時候讓人不省心,如今都死了卻還是陰魂不散地存留在長孫家,讓他不得不事事都有所顧忌。
“本宮與太后也算相識一場,不知能不能去看看她?”謝詡凰問道。
她自然不能說自己是去看皇貴妃的,只能說去看太后,再順便看一眼皇貴妃。
“鎮北王你帶王妃過去吧,王妃有傷在身,看完就儘早送她回府休息吧,太后和皇貴妃的死也已經水落石出了,不必再追查下去了。”燕帝略顯疲憊地說道。
“是。”燕北羽應了聲,扶著謝詡凰離開了上書房。
燕帝沉痛地闔上眼簾,一個人坐在空寂的書房內,幽幽嘆道,“如心,朕到底做錯了什麼,你還是要棄我而去。”
若是當時他也在當場,是否她也恨得要殺了他。
☆、還有姓沈的
冬日的陽光顯得格外明亮,可刮在臉上的寒風卻如刀一般,謝詡凰跟著燕北羽到了皇太后和皇貴妃停靈的大殿,後宮妃嬪和一眾皇子公主們都在殿內。
十公主一看到進門的人,氣沖沖地上前道,“姓謝的,你來這裡做什麼?”
謝詡凰面色虛弱地笑了笑,“給皇太后和皇貴妃上柱香。”
“你少在這裡假惺惺,為什麼死的不是你,偏偏是太后和皇貴妃,謝詡凰你到底又搞了什麼鬼?”十公主忿然質問道妲。
她不信,回回都那麼巧,每一次她都那麼清白無辜。
“是皇上的旨意讓她過來。”燕北羽衝著十公主說道。
長孫晟上前,將十公主拉到了一邊,冷冷地說道,“那就請王爺和王妃上香吧。”
謝詡凰平靜地舉步走到太后的靈棺前,接過宮人遞來的香拜了三拜,插在了紫金的爐鼎中,“太后娘娘,你我相識一場,我卻未能將你救出來,實在愧疚你的一番厚愛。窀”
十公主憤然咬牙,想要反駁她這番話,卻又被邊上的龍靖瀾給制止了。
謝詡凰給太后上完了香,側頭望向太后靈柩旁邊停放的另一具棺槨,腳步一時間沉重得像灌了鉛似的,她怔怔地望了許久,方才舉步走了過去,站在邊上望了望裡面已經與世長辭的人。
她以為自己會忍不住哭的,可此刻卻發現,她卻是已經哭不出來了,只有一顆心悄然沉入了黑暗而冰冷的深淵……
雖然她想多看一眼,但卻咬牙讓自己只匆匆看了一眼,便到了靈前上香,蒼白的唇微微顫動,卻終究一句話也沒有說。
她想對母親說的話,不能在這裡說,又何必去說那些冠冕堂皇的假話呢。
晏西緊張地跟在她後面,生怕她一個撐不住會露出什麼馬腳,而站在十公主邊上的龍靖瀾何嘗不是比她還緊張,這一切的悲劇也有她促成的一部分。
可是,在這燕京為官多年,她自然也知道若是不走那一步,這個人只怕都難以再活著站在這裡了。
晏西不經意掃了一眼龍靖瀾,對方朝她使了眼色,示意她夜裡碰面。
謝詡凰面目平靜地上了香,朝皇后一行人微微頷首,道,“本宮傷勢未愈,便不久留了。”
說罷,挺直著脊背一步一步走出了一室縞素的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