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為何在西暖閣的時候她又說她和哥哥都到邊關去了。
到底是她根本不知道霍家的事,還是這只是她搪塞人的說辭罷了。
原以為,風雷原的慘劇已經是她生命中最痛的一幕,自己已然練就了心冷如鐵,可今朝輾轉得知那背後的種種糾葛,卻終還是錐心刺骨。
晏西見她許久都不說話,有些擔憂地道,“小謝,我知道這樣的事,你很難接受,但是如果你身份就此敗露,你父親和你大哥的仇,霍家軍數萬將士冤死在風雷原的仇,由誰來報?”
八年前,自己的未婚夫一家將霍家趕盡殺絕,讓她再也不敢去輕易相信任何人,可現在好不容易重逢相見的母親,竟又轉瞬要成為她的仇敵,上天加諸於她身上的一切實在太過沉重。
謝詡凰沉默地斂目仰頭,似是在極力忍耐欲要奪眶的淚水,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告訴她,霍家的兒女流血不流淚,故而很多年她都不曾知道眼淚的滋味。
許久,她一字一句地決然道,“若她真是長孫家的人,不管她過去是誰,也絕不能成為我們的威脅。”
她絕不能讓父親他們白白冤死在那裡,世人卻還將那樣的殘害忠良的昏君視為聖明天子。
晏西嘆了嘆氣,道,“今天你在太后面前的反應,只怕會引人懷疑。”
若是先前,她也許不這麼想,可是從打聽到那則訊息,她也才知道這個看似不理世事的皇太后,年輕時就有那樣的深謀遠慮,如今雖然老了,又豈會是個平常老太婆。
況且,她對於霍宛莛的瞭解,也並不比霍夫人少,這也是一直以來小謝避著不願見她的原因。
“晏西,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謝詡凰道。
她現在腦子裡紛亂如麻,她需要一點自己的時間,讓她能冷靜下來理清楚一切。
“我在外面,有事再叫我。”晏西說罷,出了門掩上房門,抱臂靠在外面走廊的柱子上。
謝詡凰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來來回回地想起關於母親的許多事,可每想一幕心都痛一寸,對長孫家的恨意亦更深一分。
若母親真是長孫家安插在父親身邊的棋子,她倒寧願父親從未認識過母親,即便那樣也不會有她來到這世上,但也總好過讓父親一世英雄,卻落得這樣的結局。
只是,那個人再有萬般不好,卻總是生她養育她的母親,要她當真對她下手,她又何狠得下心腸?
可是,事情終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死裡逃生回到這裡,不是為了就這樣退縮放棄的,一旦被人識破她的身份,這八年籌謀與等待也都前功盡棄了。
她不是怕死,卻怕就這樣窩囊地死了,又有何顏面到九泉之下去見父親和霍家軍的將士們。
屋內靜寂如死,她一個人思緒如潮水翻湧,就連寧嬤嬤過來詢問是否傳膳,也全然沒有聽到。
“王妃身體不適,晚些再送過來吧。”晏西在門外道。
寧嬤嬤沒有多問,帶著人退下了。
晏西一個人在屋外站著,她知道那對於她是個艱難的決定,可卻也是她不得不做出的決定,再拖下去只怕危險的反而是他們了。
可是一連好幾個時辰,裡面的人也沒有出來,也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不知不覺燕北羽都已經從宮裡回來了。
由於時辰已經晚了,一進了前廳便朝管事詢問道,“王妃可用過晚膳了?”
“還沒有,說是不太舒服,沒有讓人進去傳膳。”管事如實回道。
燕北羽微微皺起眉頭,大步朝著後園而去,遠遠看到晏西站在寢房外,走近前去低聲問道,“王妃怎麼了?”
晏西愣了愣,連忙道,“大約是吹了冷風,有些頭疼罷了。”
燕北羽推了門進去,見她還是坐在桌邊,只是面色有些難看。
“是不是不舒服,怎麼還坐在這裡?”
謝詡凰長睫低垂,瞬間收斂去眼底的一切情緒,平靜地回答道,“也沒什麼大不了,坐一會兒已經好多了。”
燕北羽伸手撫上她的額頭,確定沒有發燒道,“還好,沒有高熱應當沒什麼大礙,不過晚膳總是要吃的。”
“算了,沒什麼胃口。”謝詡凰搖頭道。
“我也還沒吃的,一起。”燕北羽不容她拒絕道。
謝詡凰不耐煩地皺眉,對方卻已經出門,讓晏西去找寧嬤嬤她們傳膳了。
不一會兒,寧嬤嬤便帶著人,直接將膳食送到了寢房來,雖然不比宮裡御宴那般豐盛,卻都瞧著菜色精緻,可見今日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