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為,我們之前見面的必要。”長孫晟冷淡地說道。
若非是父皇執意要與北齊聯姻,他決計不會一個北齊人在大燕的土地上。
謝詡凰一把抹下劍上套著的布袋子,亮出赤霄劍說道,“本宮在燕京的時候,十公主說這把劍是太子殿下之物,之後皇帝陛下也詢問過了,本宮一向不屑要別人的東西,所以特來物歸原主。”
長孫晟看著她手中的赤霄劍,目光緩緩沉冷了下來,伸手將劍奪了過去,“你從何處得來的?”
“王兄賞我的,說是有人在安陽郡一座破廟裡撿到的。”謝詡凰還是拿回答十公主的話作答了。
“公主真是好一口伶牙俐齒,以為編出個安陽郡,就能撇清你們害死霍家的罪孽嗎?”長孫晟寒眸厲厲地逼視著她道。
謝詡凰心中一陣血火翻湧,臉上卻是漠然,“你問了,本宮如實說了,信與不信是你的事。”
明明是他帶人找到了她和大哥要殺了他們,明明是她害得她到了如今這樣的地步,竟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安陽郡……”長孫晟低喃著這三個字,頭有些隱隱地作痛,整個人眼前都不禁一陣恍惚。
“太子殿下。”隨從上前扶住有些身形不穩的人。
謝詡凰也無心再留,轉身道,“告辭。”
燕北羽舉步跟了上來,又有些不放心地回頭望了望還在原地的長孫晟,說道,“聽宮裡的人說,太子在上陽郡主出事之後大病了一場,忘了好些事情,所以宮裡都禁止再提起霍家的人和事。”
“是嗎?”謝詡凰嘲弄地冷哼道。
忘了?
那一天他將普度寺上下一百多僧上屠殺,他殺了她身邊唯一的親人,他刺在她身上鮮血淋漓十七劍……
這一切,他竟然忘了。
可是,這八年來的每個日日夜夜,在她眼前死的每個人都活生生地印在她的腦海裡,她一刻都忘不了。
☆、世間所有女人都會心動
次日,洪澤的一切事務安排妥當,燕北羽說要起程回京覆命,然而離開的時候長孫晟卻不見了,就連他的隨從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謝詡凰坐在馬車內,聽到打聽訊息的侍衛回來向燕北羽稟報,“王爺,太子殿下昨天就已經離開了洪澤,好像是去安陽郡了。”
她靜靜地聽著,放在腿上的手緩緩手握成了拳頭。
不管他記得不記得,霍家與長孫家的血海深仇也不會因為他的遺忘而消失。
燕北羽吩咐了幾名侍衛前去安陽郡保護太子安全,這才掀簾上了馬車,看到已經閉目靠著馬車的人,默然脫下了自己的外袍蓋在她的身上。
“你似乎……很不喜歡長孫家的人?”
每次,她對著長孫皇族的人總是一種寒徹入骨的冷漠。
“本宮為什麼要喜歡他們?”謝詡凰反問道。
燕北羽看著說話的人一臉冷淡的樣子,嘆了嘆氣,“你我好歹已經是成了婚的夫妻,一定要說話跟個陌生人一樣這麼冷淡?”
“我跟你很熟嗎?”謝詡凰嘲弄問道。
“本王記得好些年前,北齊有個什麼公主還了人送了訂情信物過來,好像也是叫謝詡凰吧。”燕北羽薄唇噙著笑意,滿意地看著她漸漸皺起的眉頭。
謝詡凰煩燥地皺了皺眉,是啊那個真叫謝詡凰的北齊公主,當年不知是怎麼腦子不正常了,竟然還看上了敵國的將領,還讓人去相贈定情之物,只是後來染了疫症死了。
現在她頂了她的名活著,於是也就只能背下了這黑鍋。
“那封讓人捎來的信是怎麼寫的來著,讓我好好想想……”燕北羽笑語道。
“當年只是本宮少不更事,王爺你想太多了。”謝詡凰冷淡地解釋道。
“本王不介意,你也想多一點。”燕北羽起身挪近,挨著她坐著。
謝詡凰不耐煩地睜開眼睛,冷冷地望著對方,“本宮相信要不了三年,大燕北邊的軍隊有了一定的實力,你們的大燕皇帝一定又會毫不猶豫地下令揮軍北征,到時候恐怕第一道旨意就是讓王爺拿本宮的人頭來祭旗吧,所以你不必這般假惺惺的裝做關心本宮的樣子。”
“本王像是會做出那樣事的人嗎?”燕北羽笑問道。
謝詡凰懶懶地閉上眼睛,淡淡道,“你不像,你就是。”
鎮北王一向以行事果敢狠絕而威懾北疆,真到兩國再開戰的那一天,她相信他絕對眼都不眨一下的砍了她的頭去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