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不知道這把劍為什麼會在安陽,她南宮沐月可是一清二楚。
☆、38
三日後,謝詡凰在寧嬤嬤的一再要求下,換上了素雅的高腰襦裙宮裝,方才出門入宮去。
沒有直接去設宴的地方,反是悠閒地花園裡轉了一圈,看到園了一角正結著果子的樹,不由怔然地停下了腳步。
那是沙果樹,是小的時候她還住在宮裡的時候住下的,那時候有大哥,有長孫晟,有才剛剛會走路的長孫茜……
她舉步走近,伸手從樹上摘了個果子,拿著帕子擦了擦,咬了一口卻是滿口酸澀。
“王妃,太子和太后一向不喜人靠近這裡,咱們走吧。”寧嬤嬤上前提醒道。
謝詡凰點點了頭,正準備走開,果林深處卻有人匆匆走了出來,語聲焦急地喚道,“莛莛,你和雋兒都跑到哪裡去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話音剛落,那人跑過來抓住了她的手。
縱使以為自己真的心冷如鐵,聽到這蒼老焦急的聲音,她也不禁心跟著一顫。
“太后娘娘金安。”寧嬤嬤帶著一眾隨從跪下行禮道。
林子裡的人匆匆追了出來,扶住抓著謝詡凰不肯撒手的老人,道,“太后娘娘,這是鎮北王妃,不是郡主。”
老太后仔仔細細地看了看被自己抓著的人,喃喃道,“胡說,這宮裡就只有那個饞嘴的丫頭喜歡到這裡來偷果子吃,哪會不是她。”
謝詡凰沉默了許久,道,“太后,你真的認錯了,我是鎮北王妃,是和親來大燕的北齊公主。”
老太后身邊的林嬤嬤拉開了她的手,解釋道,“太后這幾年眼睛不太好了,所以總會認錯人,王妃見諒。”
“無礙。”謝詡凰扯出一絲笑意道。
她對這宮裡誰都可以狠心,可是面對這個老人,她無法不動容。
小的時候父帥常年征戰在外,母妃也時常不在身邊,她都是在老太后身邊長大的,比起長孫晟他們,她倒是疼愛她更多。
她總是闖禍,但太后總是護著她,連皇上皇后都管不下,這片沙果林是他們幾個拔了貴妃最愛的山茶花種成了果樹,貴妃氣得去向皇帝討公道,太后反把這園子一角全種上了果樹……
只是,她走的那一年,她的頭上還沒有這麼多白髮,她還沒有這般瘦削蒼老。
“王妃,咱們該過去了。”寧嬤嬤提醒道。
謝詡凰向著老太后微一欠身,道,“告辭。”
說罷,快步拐過了石子小路,離開了沙果林,心頭卻還是難以平息的酸澀難過。
八年來,已經很少有人和事能讓她難過了。
不管她是不是知道霍家軍被剿殺的事,但她還是很感覺激這個老人在她的童年給了她無盡的寵愛和快樂。
也許,在她讓長孫皇族身敗名裂之際,她會恨她的狠毒,但她已經無法回頭,無路可退。
☆、39
御花園的西北角,各色的薔薇花開得嬌豔絢麗,與沈園那片薔薇園不相上下。
鄭皇后正與妃嬪們說著話,看到從花林間的石子小路走近來的人,漸漸沉下了臉上的笑意,就連坐在她邊上的太子妃也瞬間跟著緊張了起來。
謝詡凰走近,款款行禮道,“見過皇后娘娘,各位娘娘。”
“王妃這一聲各位娘娘倒真是省事呢。”一位紫衣妃嬪笑語晏晏道,可這言下之意卻也在說她不懂禮數。
“那就請賜教,你是哪位?”謝詡凰站著笑問道。
“王妃,這是俞嬪娘娘。”太子妃南宮沐月熱心地介紹道。
俞嬪執著絲絹執了執唇角,低聲哼道,“都說北地的人刁蠻,還真是不假,難怪先前鎮北王要拒婚了。”
“正好本宮也不想待在鎮北王府,不如俞妃娘娘好好跟皇帝陛下說說,讓他叫她燕北羽把本宮休了?”謝詡凰一副請求的樣子道。
皇后眼見氣氛不好,這才招呼宮人給她搬了繡凳過來給她坐,“俞嬪一向心直口快,王妃也莫放在心上,公主與鎮北王那是天定的姻緣,豈能是說分就分的。”
謝詡凰剛一坐下,先前在沙果林遇到了的老太后也跟了過來,皇后帶著眾嬪妃紛紛起來,“太后娘娘怎麼過來了。”
皇后讓了主位給太后,太后剛一坐下便朝著謝詡凰招了招手,“來,坐哀家跟前來。”
謝詡凰皺著眉頭站在那裡,林嬤嬤向皇后說了緣由,便道,“王妃請移步到這裡坐吧。”
她只得硬著頭皮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