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
“夠了。”謝詡凰打斷他的話,不想再聽他再自我介紹下去了。
天機閣,是大燕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情報收集之地,江湖朝廷裡要找什麼人,查什麼事都會從天機閣買訊息,也難怪謝承顥要跟他狼狽為奸了。
可是,她不相信,能在宮裡都安排那麼多人的人,僅僅只是一個江湖人,只怕還有著她所不知的另一重身份吧。
“咱們來日方長,將來你就會更深入瞭解的。”沈玉邪似笑非笑,“深入”二字說得格外盪漾。
謝詡凰暗自咬了咬牙,若不是以後在大燕還要靠他做事,現在就想給他幾刀。
“今日之事多謝沈閣主了,時辰不早了,請回。”
可是,坐在對面的人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神色慵懶地道,“鑑於咱們將來還要進一步發展關係,在下覺得有必要抓緊時間培養一下感情,以免親熱起來尷尬無趣。”
謝詡凰忍著再劈他一劍的衝動,問道,“閣下想找女人的話,燕京綠柳巷總會找到你滿意的,何必在我這裡浪費時間。”
“我只動我感興趣的女人。”沈玉邪含笑瞅著她,毫不掩示自己的興趣。
“那你到底看上我什麼了?”謝詡凰問道。
沈玉邪深深地望著她含怒的眸子,說道,“你的眼睛有點像我曾喜歡的一個姑娘。”
“你既有心上之人,又來招惹我做什麼?”謝詡凰沒好氣地道。
沈玉邪垂眸打量著杯中的水紋,低垂的長睫掩去了眼底一瞬的傷感,“她早就死了。”
“所以,找我當替代品?”謝詡凰冷哼道。
沈玉邪抬眸凝視著她的眼睛,笑了笑說道,“其實你也沒那麼像她,她很愛笑,她的眼睛裡是陽光,你的眼裡是血火,不一樣的。”
但是,那天回頭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想得到她。
☆、鎮北王
鎮北王府和永安侯府兩家大婚新娘錯嫁的事很快在燕京裡不脛而走,傳得沸沸揚揚。
可是外界備加同情的北齊公主卻在皇家別宮裡逍遙度日,唯一讓謝詡凰不高興的就是某個不速之客也留在了別宮,陰魂不散地在她周圍晃悠,美其名曰是培養感情。
花園朱亭,謝詡凰面色不善地執棋扣入棋盤,“該你了。”
這一盤棋從昨天下到了今天,還沒分出個勝負,讓一向少有敵手的她也不得不高看幾分這個人了。
沈玉邪不急不徐地落下一子,道,“鋒芒太過,可是會吃虧的。”
棋盤上,她的黑子勢不可擋,盡顯鋒芒,一如她的行事風風火火的性格。
謝刻凰擰眉盯著快要逼得她無路可走的白子,正思量著該如何落子,晏西從園外進來,說道,“韓少欽來了,說要見你。”
“哦,一會兒出去請兩個大夫回來,就說我染了風寒。”謝詡凰摩挲著手中的棋子,淡聲道。
他與韓少欽先前“相識相戀”,如今大婚這樣被人拆散,作戲自然是要做全套,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是受害者,一個痛失所愛,一個為情所傷。
“一會兒就差人去。”晏西瞅了一眼棋盤,又道,“這兩天南宮府可是雞飛狗跳的,可惜不能去看熱鬧。”
謝詡凰探手落下黑子,又問道,“鎮北王府呢,有什麼動靜?”
晏西搖了搖頭,道,“燕北羽回府之後就沒什麼動靜,南宮沐雪倒是去找過他,不過也是哭得稀里嘩啦回去。”
“沒有別的異樣嗎?”謝詡凰道。
“問他啊。”晏西指了指坐在她對面的沈玉邪,道,“他在燕京這麼多年,對鎮北王府的瞭解總比我們多。”
沈玉邪伸手落下一柆白子,說道,“鎮北王鮮少與人往來,除了朝事戰事,甚少出府我也瞭解不多,問我也沒用。”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走?”謝詡凰冷著臉問道。
沈玉邪勾唇一笑,風雅中透著幾分邪魅,“等你一去了鎮北王府,咱們可難得相見了,我怎麼捨得走?”
於是,他這一賴又賴了三天,直到有人來找了,才離開了別宮。
燕帝得知別宮請了大夫,幾番派了人過來探望,都被她拒之門外了,直到第五日北齊的密信送了過來。
可是,謝承顥給她的信上卻只寫了五個字:小心鎮北王。
謝詡凰真納悶兒著信上的內容,守衛進來稟報道,“公主殿下,鎮北王來了。”
“請他進來。”她說著,將信緩緩撕成了碎屑扔出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