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你敢把它扔出去,我也把你扔出去。”謝詡凰挑眉道。
燕北羽擱下茶杯,將她手中的銀槍取了過去,放回了兵器架上,“大冷天的,拿著這麼冷冰冰的東西,手都涼成什麼樣了?”
他回身在她身旁坐下,給她搓著冰涼的手,看到她指尖好些個小小的針眼,皺了皺眉。
“手上怎麼了?”
“我想跟孫嬤嬤學學女紅的,不小心手上紮了幾下。”謝詡凰道。
對於女紅,她終究沒有太大的天賦,但也想學出來,將來若是再有了孩子,能自己做給他穿的衣服帽子,別有一番趣味。
“我還沒窮到連個給你做衣服的人都請不起,碰這些東西做什麼?”燕北羽說著,執著她的手心疼地吻了吻。
“這也不讓做,那也不讓碰,我就跟個廢物一樣天天吃了睡,睡了吃?”謝詡凰沒好氣地跟他抱怨道。
“那樣也沒什麼不好。”燕北羽笑語道。
他並不需要她做什麼,只要她安好在他身邊,心中有他,便夠了。
“你讓我留下,我跟師姐在一起,不在明面上露面,幫她出出主意就行。”謝詡凰一臉懇切地朝他說道。
“這些事你不需要操心,你只要操心我們倆的事兒就夠了。”燕北羽道。
“我不就是因為怕你一個人顧不過來,才想留下來幫忙的,你還這般不識好歹。”謝詡凰忿忿不平地說道。
“你師公年歲也大了,你就去安心陪著他,順便也休養身體,等著我去接你就是了,外面這些事,不必操心。”燕北羽固執著自己的意見,不肯同意她的要求。
“可是……”謝詡凰一想到,江都如今的處境,哪裡能安心走了。
“聽話。”燕北羽道。
“你太霸道了!”謝詡凰說著,看著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又忍不住吻了上去。
燕北羽薄唇微揚,很是享受此刻難得的溫情,每每看到她在自己身邊,總覺得是一場夢境般不真實,這一生還能找到她,擁有她,是他何等的幸運。
謝詡凰知道再怎麼說,這個人也不會答應,想到折劍山莊還藏有許多醫術,和師公一些精通醫術的江湖朋友,也許自己能去找到治好他眼睛的辦法也說不定。
如此,也算是盡了一份心力。
“我要去待多久?”謝詡凰問道。
“我得空會去看你的,這裡都安定好了,就接你回來。”燕北羽道。
“那我想你怎麼辦?”
燕北羽聞言笑了,拉著她坐在自己懷裡,道,“寫信告訴我,我儘快去看你。”
謝詡凰伸手勾著他的脖頸,苦惱地說道,“我要是天天想你,你還能天天待在那裡陪我嗎?還是讓我留下來吧。”
燕北羽沉下臉來,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子,“又耍賴。”
他要儘快結束與大燕的戰事,那時候自然就沒有太多的心力顧及到她,可讓她一個人留在江都,又擔心會再舊事重演,折劍山莊有身手過人的老莊主,還有那麼多身懷絕技的弟子,她在那裡自是安全的。
謝詡凰見他軟硬不吃,也只好放棄了留下的念頭,只等著過了年回去,看能否找到醫治他眼睛的辦法。
“再忙些日子,應該就能歇到過年了,也能有時間陪你了。”燕北羽道。
“我又不是三歲孩子,要你陪著?”謝詡凰聽到外面孫嬤嬤帶人來送膳,起身離開了他懷裡。
燕北羽卻勾著她的腰際,又讓她坐了回去。
“有人要進來了。”她拿開他的手,低聲道。
“進來就進來了,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燕北羽低笑道。
謝詡凰執意起身了,不想在人前顯得太過親暱失儀。
用了晚膳,燕北羽忙了一整天,早早便歇下了。
次日一早,謝詡凰再醒來的時候,他早已經走了多時了。
江都就那一場大雪之後,再沒下過雪了,空氣總是溼冷。
不過,孫嬤嬤一向將寢居打理得甚是暖和,她不怎麼出房門,倒是在房中過著溫暖如春天一般的日子。
北齊,中都。
自入了冬,隔三差五便是一場大雪,常常一早起來,外面就是白茫茫一片,今天連白天也都還飄著雪花。
這麼冷的天,中都百姓大多足不出戶在家取暖。
北齊王宮裡,謝承顥將新上的摺子批完,出了上書房看到外面的雪景,問道,“胭脂園的梅花都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