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謝承顥的精明,一定會發現不對勁,到時候事情就更加難辦了。
“晏西,你讓廚房再熬些先前補氣血的參湯來。”龍靖瀾道。
她們兩個是看著晏九拿走那顆解藥的,而晏西一向又是個藏不住事兒的,若是一不小心讓謝承顥給瞧出了什麼,這番功夫可就都白費了。
晏西愣了愣,看著龍靖瀾朝她使眼色,連忙應道,“好,我這就去。”
說罷,出了房門,捂著心口長長地舒了口氣。
小謝和九哥也真是的,都不提前打一聲招呼的,剛看到她把解藥吐出來,九哥在謝承顥轉身之時把藥拿走了,嚇得她一身冷汗。
她可是知道,朝中原來那些在謝承顥眼皮底下耍花樣的時候是什麼下場……
屋內,龍靖瀾靜坐在一旁等著,也不知晏九能不能製出解藥拿過來。
“你要早聽話一點答應了,又何需受這樣的苦。”謝承顥望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拿著帕子細細擦拭著她嘴邊的血跡。
她一天一天毒發受折磨,他心裡又何嘗好受,偏偏她這個硬骨頭就是死活不肯低頭答應,不過讓她成個親,又不是讓她上斷頭臺,有那麼難選擇嗎?
“託你的福,月底這喜酒怕是喝不成了。”龍靖瀾哼道。
“那便重新定下個月的日子,橫豎這場婚事跑不了的。”謝承顥得償所願地笑著道。
她現在這副樣子,也是得好生休息一段,既然已經答應了,這婚事早晚是要辦的,他也不想取個病懨懨的王后回宮,連洞房都入不了。
他剛說完,萬里便匆匆到了門外,“王上,應大人的密信。”
“進來。”謝承顥道。
萬里進了門,將信呈了過去。
謝承顥接過信展開掃了一眼,道,“長孫儀退位為太上皇,太子長孫晟即位為帝主政?動作倒是挺快的。”
龍靖瀾聞言眉眼微沉,問道,“這訊息是真的?”
“霍家軍被朝廷下令剿殺的事已經在大燕傳得人盡皆知,長孫儀已經深為百姓所唾棄,他還有什麼臉面繼續當這個皇帝,不如早點退位過幾天清靜日子。”謝承顥合上信,扔給了萬里說道。
“那不也是你的功勞。”龍靖瀾冷然一笑道。
這些事這麼快在大燕傳得人盡皆知,不也是他暗中派人四處散播的。
“他自己的做的事,總要付出代價的。”謝承顥道。
“長孫晟即位,你還想再圖謀大燕,可就沒那麼容易了。”龍靖瀾冷哼道。
謝承顥伸手給床上躺著的人撥了撥額前汗溼的頭髮,道,“他現在該操心的是江都那邊,而不是北齊。”
長孫晟即位,就算想要穩固大燕,也會先對付根基未穩的燕北羽,而非來跟他北齊較勁,而燕北羽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他們雙方只會落到兩敗俱傷的地步。
北齊只需要等到他們都耗到無力再戰的地步,再出兵去便可將整個大燕和江都都收入囊中了。
“是嗎?”龍靖瀾別有深意地笑了笑,望了望床上昏迷未醒的人說道,“你說,長孫晟知道了你這麼在逼霍宛莛成婚,你說……他會先對付你,還是先對付燕北羽?”
謝承顥聽著她的話,微微皺了皺眉,長孫晟跟上陽郡主的交情他也是清楚的,晏西先前也說長孫晟當初自願做人質送他們出城。
若是知道她現在在北齊是這個樣子,極有可能為了彌補當年的錯,先對付他北齊了。
“再者,她好歹也是燕北羽之前的王妃,在江都一直都不肯放人的,是她答應了拿到解藥會回去,這才放了她回北齊來,你說他知道了,不會來找你麻煩嗎?”龍靖瀾冷然一笑,繼續說道,“到時候,大燕和江都那邊都衝你來了,你說……你還能撈到什麼好處?”
小謝原是想勸這個人出兵大燕,為江都牽制一部分大燕的兵馬,可沒想到回來是這樣的局面,不過現在長孫晟即了位,她正好可以利用這樣的時機來幫她達到目的。
謝承顥聽罷,望了望床上躺著的人,笑道,“小詡凰,你還真是搶手得很呢。”
“所以,最後不是他們兩敗壞俱傷,而是你要倒黴了。”龍靖瀾笑語道。
“好像是有那麼幾分道理,不過朕也閒了許久了,他們要找上門來,朕便抽空陪他們玩玩。”謝承顥道。
他人生最大的樂趣就是與人耍陰謀詭計,從前與他的父皇兄弟,後來與他的臣子,現在又有了新的對手。
龍靖瀾望著絲毫沒有擔憂,反是有些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