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詡凰端起碗筷,一碗粥還沒送進嘴裡,碗裡就出現了鮮紅的血跡,映著一碗白粥,顯得格外刺目。
“小謝!”晏西一抬頭,看著她鼻子流著血,驚聲道。
謝詡凰放下碗筷伸手擦了擦,擦的滿手都是血也沒有止住。
謝承顥抿唇看著,眉頭微微地皺著,他知道……這是開始毒發的症狀。
可是,還沒到毒發的時候,怎麼會……
“先去洗了。”龍靖瀾扶著人起身離開。
晏西放心不下,也一路跟著去了後園,看到一盆清水洗成一盆血水。
“要不要找大夫過來看看?”
“沒用的,不用找了。”謝詡凰拿帕子捂著鼻子,道,“過一會兒就好了。”
“九哥現在又不在……”晏西急得打轉,一回頭瞧見跟過來的謝承顥,“你現在滿意了?”
“還沒到毒發的日子,怎麼回事?”謝承顥問道。
“什麼叫還沒到毒發的日子,回來之前就已經開始毒發了,要不是九哥給抑制了毒性蔓延,我們都抬著她屍首回來了。”晏西沒好氣地說道。
謝承顥望了望因為失血,而面色更加蒼白了幾分的人,晏西一向性子直,說的應當不是假話,可回來之前就已經毒發,他們卻並沒有向他稟報過。
而且,看她的面色,怕是這幾日都有這樣的情況發生。
“這都幾天了,為什麼沒人進宮稟報?”他朝晏西問道。
“跟你說有個屁用,你會把解藥拿出來嗎?”晏西冷哼道。
謝詡凰頭疼地皺了皺眉,慢慢見血止住了些,道,“我先回房了,早膳不必給我留了。”
謝承顥一路跟了過去,進門看到窩在榻上有些蒼白虛弱的人,“跟朕低個頭,答應成婚就那麼難?”
“我不想嫁一個我不喜歡的人。”謝詡凰淡淡說道。
“只要你點個頭答應,朕什麼都能給你,你非要這麼跟朕耗下去?”謝承顥面色沉沉地道。
明明毒發的是她,她還沒著急,倒是他先著急了。
謝詡凰有些疲倦地看著站在榻前的人,嘲弄地笑了笑,“你能給我什麼,綾羅綢緞?金銀珠寶?還是母儀天下的王后之位?”
“你想要的,朕能給的,都會是你的。”謝承顥道。
謝詡凰低眉笑了笑,幽幽說道,“我想要我的父親母親,我的親人們都活過來,你能給我嗎?”
他再怎麼權傾天下,也不可能讓人死而復生。
謝承顥無言地沉默,他知道這是她最想要的,但卻是他給不起的。
“我想要的,你給不了,而你給我的那些再貴重,再風光,對我而言也沒有絲毫意義。”謝詡凰冷嘲地笑道。
謝承顥沉默地站在那裡,莫名有些寂寥,他一心想把他擁有的一切好的東西都給他,可這些在她眼裡,竟是如此一文不值。
“你不想死,最終總得答應的,非要這麼耗到最後?”
“不過是流點血罷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她自嘲地笑了笑,說道,“我想過死的,就是差了一點沒死成。”
她說著,拉了拉衣襟露出脖子上還未長好的疤痕。
“你……”謝承顥瞳孔微縮。
“那時候流的血,比今天多得多,只可惜沒死成。”她雲淡風輕地說道。
“好,朕就看著,你這骨頭能硬到什麼時候?”謝承顥怒意沉沉地拂袖而去。
謝詡凰拉了拉身上的毯子,閉著眼睛躺在了榻上休息。
他說她怕死,她偏偏要他知道,她不怕,如此解藥在他手裡也威脅不到她,他反而還會拿出來給她。
她越怕死,越急於要他手裡的解藥,他越會對她嚴加提防。
龍靖瀾見謝承顥人走了,方才進了房裡來,“你還好吧?”
“死不了。”謝詡凰睜開眼睛,笑語說道。
晏西也跟著進門,看著她臉色蒼白地嚇人,道,“我還是叫九哥回來吧。”
“那樣也好。”謝詡凰點了點頭道。
晏西急忙出了門,讓人去給晏九報信。
宮中還在忙碌著準備大婚之事,而隨著婚期一天一天地逼近,謝詡凰的毒發症狀也一日比一日嚴重,不幾日功夫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面如枯槁,憔悴的嚇人。
“小謝,你再吃點吧。”晏西端著粥在床邊勸道。
一天也沒吃下幾口東西,她特地讓廚房做了粥,她也同吃上幾口,九哥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