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星辰花,不過全都讓她扔湖裡餵魚了。
以前倒沒仔細看,也沒發覺這小小的花竟有著說不出的美,那樣小小的花,那樣一大片,真像是夜空裡的一大片星辰一般。
“王妃在看什麼?”修剪花枝的僕人見她愣了半天,不由出聲問道。
謝詡凰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什麼。”
然後,繼續低頭看著手裡的書。
這個時辰,他們應該已經拜完堂了吧。
她在沈園待到天黑了,才回王府去,雖然府中沒有午時那會的喧鬧,但也依稀可以聽到前院賓客來往的聲音。
她回了寢房,晏西正倒在榻上呼呼大睡,聽到有人進門抬眼瞅了瞅,“你去哪了?”
“去沈園清靜了一下午。”謝詡凰自己倒桌邊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我去讓人送晚膳過來。”晏西起身打著呵欠出了門。
謝詡凰捧著茶杯走近窗邊,看到園子裡掛著的紅燈籠,又回身走進了桌邊坐著。
“王妃。”寧嬤嬤帶著人在門外道。
“進來。”
寧嬤嬤帶著莫玥一行人進了屋內,朝她行了一禮方才起身。
“王妃,王爺和鄭側妃的婚事已經辦完了,奴婢也該回宮向皇后娘娘覆命去了。”莫玥笑語道。
“有勞莫姑娘了。”謝詡凰說著,起身將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拿了過來,“這件薄禮,莫姑娘就收下吧。”
“這是奴婢應盡的本份,當不起王妃的賞賜。”莫玥垂首道。
“王妃讓你收下,你便收下吧。”寧嬤嬤出聲道。
莫玥抬頭望了望謝詡凰,這才伸手收下了她遞過來的東西,謝恩道,“多謝王妃。”
“你也在這邊忙了好些日子,早些回宮歇著吧。”謝詡凰說著,朝寧嬤嬤道,“寧嬤嬤,讓侍衛安排馬車送莫姑娘回宮。”
“是。”寧嬤嬤回完,便帶著一行人離開了。
她們前腳一走,晏西就帶著人送晚膳過來了,賴在這邊用完了晚膳,才回了自己房裡去。
謝詡凰沐浴了之後方才就寢,可一向睡覺很好的她,今晚卻躺在床上輾轉難以入眠,總覺得身旁的那一片地方格外的空落和冰冷。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習慣了總是睡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習慣了被他圈在懷裡的暖意,這一刻突然不在了,竟這般不自在起來了。
這會兒,南苑那邊應該正紅燭高照,芙蓉帳暖吧。
謝詡凰啊謝詡凰,你到底怎麼了,他在的時候你千方百計要推開他,如今他真不在了,你卻又萬般不自在了。
終究還是睡不著,她索性披衣起來,開啟房門坐在園中透氣。
夜裡的王府安靜了下來,只有那紅紅的燈籠還在夜色裡發著紅彤彤的光,她攏了攏衣襟靜靜地看著自己種下的那株葡萄樹,等它結出葡萄的時候,她也該走了吧。
這段糾糾纏纏的感情,她一直以為自己是置向事外的,現在才發現沉陷其中不只是他,似乎……也有她。
這一坐,不知不覺便是整整一夜。
一清早,管事帶著僕人在取府裡的燈籠,看到坐在石階上的人上前道,“王妃?”
謝詡凰掀開眼簾,望了望天色,原來已經天亮了。
“王妃怎麼坐在這裡,這夜裡風寒露重的。”管事說道。
“沒事,你們忙。”謝詡凰說著,起身回了屋內去。
管事的望向漸漸闔上的房門,嘆息著搖了搖頭,這一個個個是怎麼了,王爺納妃也是一天垮著個臉,王妃一天不露面,也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謝詡凰回房躺下,實在瞌睡得緊了,眯著眼睡了幾個時辰,到了正午才起來,對著過來的侍侯的寧嬤嬤道,“午膳送過來吧,我和晏西在這裡吃。”
寧嬤嬤聽了一時有些為難,道,“按規矩今天該是側妃給王妃敬茶,不過早上你們都沒有起,可這規矩總還是要的,今日王妃還是到正廳用膳吧。”
謝詡凰怔了怔,這才想起府裡添了人了,雖然不想跟側妃打交道,但總有免不了要碰面的場合。
“那就備著吧,我一會兒過去。”
“是。”寧嬤嬤伺侯完她梳洗,帶著人退下了。
謝詡凰皺著眉看著自己身一向常穿的絳紅衣衫,怎麼看怎麼不自在,想了想又從衣櫃裡翻了套水藍的裙衫換上。
這才讓人叫上晏西去正廳,接受鄭側妃的敬茶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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