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或許難,現在就不一定了,若他知道了皇帝對霍家做的事,他和上陽郡主會善罷干休嗎?”謝詡凰冷然一笑,說道。
燕北羽沉吟了一陣,道,“一定要把她也捲進來嗎?”
“喲,捨不得了?”謝詡凰哼道。
“她活到現在也不容易,總歸是相識一場,不想她再捲進這些事情罷了。”燕北羽道。
謝詡凰抿唇沉默了良久,笑著道,“我想,如果我是她,我更寧願親手報仇,還不是躲在一邊苟且偷生。”
燕北羽默然,沒有言語。
“她若真想活得安寧,也只有大仇得報之後,否則只要她活著一天,就一天都生活在危險之中,這是對她,對咱們都有利的事。”謝詡凰道。
燕北羽給她擦了腳上的藥汁,起身道,“你說的對,不過現在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好好養好你的傷,這些外面的事兒就別操心了。”
謝詡凰坐在床邊,等著他端水來洗腳,不得不感嘆燕王爺捏腳的手藝真是日漸長進,這幾日下來內傷已有了不小的起色。
燕北羽端了藥湯出去,換了熱水回來,拉著她的腳放進盆裡,搓洗著留在腳上的藥,道,“活了幾十年,也沒給人洗過腳,便宜全讓你佔了。”
“我又沒請你給我洗腳。”謝詡凰道,她都說了讓晏西來,是他自己上趕著要來給她當捏腳工的。
“是是是,是本王自找的,怨不得王妃你。”燕北羽失笑道。
謝詡凰抿唇失笑。
燕北羽給她擦了腳,起身取過了放到桌上的一個錦盒,取出裡面的藥瓶到了床邊,蘸著塗抹在她小腿的傷疤處。
“什麼東西?”謝詡凰挑眉道。
“袪疤的,讓人費了好些東西才找到。”燕北羽道。
謝詡凰撇了撇嘴,當初晏九也給了這麼些東西,只是自己忙起來也沒顧上用,這疤就一直留到現在了。
“不就一道疤,我都嫌難看,你操得什麼心?”
“一個女兒家身上留這麼些東西像什麼樣子?”
“又沒在你身上,你管我。”
“我就管了。”燕北羽沉下臉來,道,“背上。”
謝詡凰懶得理他,鑽進被子準備睡覺,“你留著自己用吧。”
燕北羽黑沉著臉一把掀開被子,“你是非要我自己動手是不是?”
謝詡凰咬牙,悲憤地轉過身去,解開了衣服露出後背上的傷疤,“什麼抹藥,你他娘趁機佔我便宜,才幾天就說話不算話了。”
她自己不配合,他絕對會自己扒了她衣服來,偏偏她現在內傷未愈,又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實在是可恨。
“我一點也不介意,你自己佔回去。”燕北羽在她背後,一邊往傷疤抹著藥膏,一邊笑語道。
“快點。”謝詡凰不耐煩地催促道,並不喜歡這樣曖昧的相處。
“藥還沒揉進去,急什麼。”燕北羽瞅著女子纖薄的肩膀,實在難以相信,這樣瘦弱的人兒在戰場上怎麼能兇悍成那個樣子,讓他都深為忌憚。
謝詡凰抿著唇,涼涼的藥膏塗抹在傷疤上,男人的溫熱的指間揉著傷疤上藥膏,似也揉進了縷縷溫柔的心疼。
“你好了沒有,不就一道疤,留著就留著,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不想看到我女人身上留著這些東西,看一回心疼一回。”燕北羽悵然嘆道。
“那也都是拜你所賜的,下手的時候沒見你手軟,這時候心疼個什麼勁。”謝詡凰沒好氣地哼道。
“那時候我若知道有今日,定然捨不得下手。”燕北羽抹了完藥膏,伸手拉上她的衣服道。謝詡凰攏上衣襟,沒有搭理她,準備鑽被窩睡覺。
“藥還沒換。”燕北羽提醒道。
謝詡凰不耐煩地皺起眉頭,自己拆了肚子上包著的白布。
燕北羽取了藥箱過來,不經意瞟了兩眼她只著抹胸的地方,謝詡凰柳眉一橫,伸手擋住喝道,“你他孃的往哪看?”
“好像變小了點。”燕北羽不好懷意地笑道。
謝詡凰咬牙切齒地瞪了一眼,手小心地擋在胸前,沒好氣地催促道,“到底會不會換藥,不會我自己來。”
燕北羽薄唇揚著深深的笑意,低眉小心地給她肚皮上的傷口上著藥,一想到不久之前這裡還有著他們的孩子,一時心頭有些酸澀。
“孩子的事兒,讓你受苦了。”
“你說的輕巧,你懷孕被人打流產一個試試?”謝詡凰沒好氣地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