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館的人送來了傷藥,他起身去端了進來,坐到床邊舀著吹了吹喂到了她嘴邊。
“我自己有手。”謝詡凰毫不領情地說道。
“夫妻之間,本王想應該這樣互相照顧一下。”燕北羽笑著道。
謝詡凰直接伸手端了藥碗一飲而盡,將空碗放到他手裡道,“我不想。”
他只是她回到燕京向長孫皇族報仇的一枚棋子,她不需要他的關心和疼愛,況且這世上也沒有人會沒有任何目的對另一個人好。
當年長孫家對霍家好是為了鞏固江山,燕北羽對她好又是為了什麼她不知道,也不想去深究。
☆、他竟然忘了
雖然不受待見,燕王爺還是每天厚著臉皮過來了,或是留在這邊與她一起用膳,或是偶爾說起這些年征戰在外的一些趣聞。
然而,通常臥床養傷的人都是不怎麼領情的,他說他的,她就直接閉眼睡覺了。
不過燕王爺脾氣耐性還真是好得出奇,便這樣一再被無視,還是堅定不移,不厭其煩地“騷擾”著對方。
謝詡凰臥床休息了幾日,傷勢也恢復的差不多了,看著晏西放到房內拿布包著的赤霄劍,想著自己也是時候把它物歸原主了。
於是,向侍衛打聽了太子的所在之處,獨自帶著劍出門了。
偏偏尋過去了,卻好死不死地撞上燕北羽跟他一起出來了。
“今天有事耽誤過去晚了,王妃不必專門過來。”燕北羽見她站在水師軍營外,有些詫異地上前道。
“我不是來找你的。”謝詡凰懶得理會自作多情的某人,舉步走向了他身後的長孫晟,“太子殿下,我是來找你的。”
“我不認為,我們之前見面的必要。”長孫晟冷淡地說道。
若非是父皇執意要與北齊聯姻,他決計不會一個北齊人在大燕的土地上。
謝詡凰一把抹下劍上套著的布袋子,亮出赤霄劍說道,“本宮在燕京的時候,十公主說這把劍是太子殿下之物,之後皇帝陛下也詢問過了,本宮一向不屑要別人的東西,所以特來物歸原主。”
長孫晟看著她手中的赤霄劍,目光緩緩沉冷了下來,伸手將劍奪了過去,“你從何處得來的?”
“王兄賞我的,說是有人在安陽郡一座破廟裡撿到的。”謝詡凰還是拿回答十公主的話作答了。
“公主真是好一口伶牙俐齒,以為編出個安陽郡,就能撇清你們害死霍家的罪孽嗎?”長孫晟寒眸厲厲地逼視著她道。
謝詡凰心中一陣血火翻湧,臉上卻是漠然,“你問了,本宮如實說了,信與不信是你的事。”
明明是他帶人找到了她和大哥要殺了他們,明明是她害得她到了如今這樣的地步,竟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安陽郡……”長孫晟低喃著這三個字,頭有些隱隱地作痛,整個人眼前都不禁一陣恍惚。
“太子殿下。”隨從上前扶住有些身形不穩的人。
謝詡凰也無心再留,轉身道,“告辭。”
燕北羽舉步跟了上來,又有些不放心地回頭望了望還在原地的長孫晟,說道,“聽宮裡的人說,太子在上陽郡主出事之後大病了一場,忘了好些事情,所以宮裡都禁止再提起霍家的人和事。”
“是嗎?”謝詡凰嘲弄地冷哼道。
忘了?
那一天他將普度寺上下一百多僧上屠殺,他殺了她身邊唯一的親人,他刺在她身上鮮血淋漓十七劍……
這一切,他竟然忘了。
可是,這八年來的每個日日夜夜,在她眼前死的每個人都活生生地印在她的腦海裡,她一刻都忘不了。
☆、世間所有女人都會心動
次日,洪澤的一切事務安排妥當,燕北羽說要起程回京覆命,然而離開的時候長孫晟卻不見了,就連他的隨從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謝詡凰坐在馬車內,聽到打聽訊息的侍衛回來向燕北羽稟報,“王爺,太子殿下昨天就已經離開了洪澤,好像是去安陽郡了。”
她靜靜地聽著,放在腿上的手緩緩手握成了拳頭。
不管他記得不記得,霍家與長孫家的血海深仇也不會因為他的遺忘而消失。
燕北羽吩咐了幾名侍衛前去安陽郡保護太子安全,這才掀簾上了馬車,看到已經閉目靠著馬車的人,默然脫下了自己的外袍蓋在她的身上。
“你似乎……很不喜歡長孫家的人?”
每次,她對著長孫皇族的人總是一種寒徹入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