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看到髮間的一條疤。
她記得,她的女兒十二歲那年與一夥匪兵交手,被人一刀刺到了耳後面,當是血流了一脖子,回去雖然治好了傷,傷處周圍也長出了頭髮,可那道疤一直去不了。
那處傷,就在左耳後面頭髮裡,就是這一樣的地方。
“娘娘,你怎麼了?”謝詡凰醒過來,坐起身,大約這幾日睡得不太好,竟趴在這裡就睡過去了。
皇貴妃眼中隱有淚光閃動,聲音哽咽顫抖,“你……到底是誰啊?”
☆、你到底是誰啊?(必看)
一瞬的慌亂之後,謝詡凰伸手撫了撫耳邊微亂的頭髮,緩緩揚起了粉飾太平的微笑,“我是鎮北王妃,娘娘以為我是誰?”
“你左耳後面的疤,哪裡來的?”皇貴妃激動地問道。
“大約什麼時候摔了跤,磕到了吧。”她鬆開握著對方的手,起身準備離開妲。
皇貴妃急得一掀被子,赤著腳跳下床抓住她的手,“你說謊,你這疤不是摔的。”
那明顯是刀傷,而且傷口有多寬,有多長,她最後一次替她女兒梳頭的時候,都記得清清楚楚,那就是宛莛頭上的疤,可是為什麼她又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皇貴妃娘娘,你是不是把我認錯成什麼人了?”謝詡凰淡然一笑,問道。
皇貴妃見她還是否認,急急地低頭抓著她的手,一個一個地看她的手指頭,一邊看一邊唸叨道,“九個渦紋,一個流紋,九個渦紋,一個流紋……”
果真,她十個手指頭也是如她女兒一樣九個渦紋,只有右手的小拇指是流紋。
謝詡凰當然知道,她是在翻找自己是她女兒的證據,這些東西或許別人不知道,可是她是一清二楚的,她身上何時有過傷,傷疤幾寸長几寸寬,她手指是什麼紋路…窀…
“你是宛莛,你是宛莛對不對?”皇貴妃驚恐又激動地抓著她追問道。
“皇貴妃娘娘,你真的認錯人了。”謝詡凰漠然地回答道,可是眼淚卻忍不住奪眶而出。
皇貴妃雖見她嘴上否認,可是她那雙眼睛卻已經印證了她所有的懷疑,她就是她的女兒宛莛,就是她已經遠去邊關許久都不曾回來的女兒。
“宛莛,你怎麼了,你怎麼會變了一個人,你上個月寫信不是說剛打了勝仗麼,怎麼會……”皇貴妃哽咽地問道。
“寫信?”謝詡凰嘲弄一笑,冷冷地望向她;“我何時寫過信了?”
“你有寫的,你和雋兒每個月都會寫信回來的。”皇貴妃說著,慌亂地跑回到櫃子邊上開啟櫃子,從裡面搬出一隻雕花小木箱子,手忙腳亂的摸出了鑰匙開啟了鎖,抓著裡面的信到她面前,“你看,這都是你寫給我的,這是上個月的,這是上上個月的,都在這裡啊。”
謝詡凰伸手接過了她手中的信,略略掃過了一眼,緩緩在她面前撕的粉碎,一字一句咬牙說道,“八年前我們就死在了北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們霍氏一族都死在了風雷原,我們又從哪裡給你寫信?”
皇貴妃被她一番話震得一個踉蹌,扶著桌子穩住了身形,頭卻開始陣陣疼痛欲裂。
八年?
怎麼會有八年,他們不是才走了一年嗎?
“宛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和雋兒到底去哪裡了……”她痛苦地低喃道。
“原來你還記得我,還記得哥哥,那我爹呢?”謝詡凰冷冷地逼問道,從那日在馬車內看到她,這種種的疑問和怒火壓在她的心頭,都快要將她逼瘋了,她不吐不快。
“你爹?”皇貴妃痛苦地望向她。
“父親,我,大哥,叔父,叔伯,還有霍家軍所有的人八年前死在了北疆風雷原,就在燕京城外十里就有長孫家給我們修建的廟宇,裡面都貢滿了霍家的靈位,你都不知道嗎?”謝詡凰字字含恨地逼問道。
皇貴妃震驚地望向她,緩緩地搖著頭,“不,不是真的,你說的……不是真的,你父親他……”
“我說的不是真的,那長孫儀給你說的就是真的嗎?”她一步一步地逼近她,冷冽而痛苦地目光逼視著滿是淚光的眼睛,“我們在北疆與北齊軍交戰,夜裡退守在風雷原的時候,有人在我們的食物和水裡動了手腳,一隊黑衣衛士到了營裡見人就殺,父親和叔父他們拼死保護了我和大哥逃出去,我託人向長孫晟求救,我和大哥在冰天雪地裡等了幾天幾夜,結果是他帶著人一路追殺我們,大哥為了救我身受重傷,再也沒有醒來……”
皇貴妃淚流滿面的搖頭,怎麼也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