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羽到床邊,問道,“軟榻上那邊陽光正好,要不去那邊躺著?”
謝詡凰望了望窗邊的軟榻,陽光正從視窗照進來,看起來很暖和的樣子,於是點了點頭,正準備自己下床過去,卻被他直接從床上抱了過去。
“我沒殘廢,自己能走。”
燕北羽將人放上榻,道,“你像個女人一樣柔弱一下能怎麼了?”
只要是個正常女人,這樣的時候都該溫柔的接受幫助,偏這一個硬骨頭,什麼都得要自己來。
“我好好的柔弱給誰看?”謝詡凰無語地道。
“給我看。”
謝詡凰擰著眉瞅著說話的人,一副看怪物的表情。
燕北羽自己翻了幾本書拿著也跟著擠上了榻,一邊曬著太陽,一邊打發著時間。
謝詡凰側躺著慢悠悠地翻著書,春日裡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不知不覺又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燕北羽手中的書翻了頁,一側頭瞅見邊上又睡著了的人,輕手輕腳下了榻取了薄毯給她蓋上,然後又在邊上坐了上來繼續看著手裡的書。
她以前有個壞習慣,睡覺總是很警覺,但凡他有一點響動立即就清醒了,防他哪防賊似的,也是時日久了才漸漸睡得蹋實了些。
這麼一想,再瞧著睡著的人,竟覺得連這周圍的陽光輕風也變得溫柔婉轉,讓人心生愉悅。
說來也是奇怪,自己也不是衝動不知世事的男人,二十多年也都心如止水,偏偏從她來了就跟魔怔了一般,明明她哪裡都不是自己曾喜歡的那個人的樣子,脾氣還臭得要命,自己卻還覺得是尋到了遺失多年的寶貝,一心只想獨佔。
他記得,八年之前,北齊進犯北疆連奪兩城情勢危急,自己臨危受命帶兵前往北疆,初次與敵軍主帥交手,那樣驚豔絕倫的槍法,靈活詭譎多的作戰手法,著實讓他對那個對手即痛恨且佩服。
他一直以為那是個男人,直到過了數年,才知原來是她。
便是到了如今,他也難以相信,這八年來北疆戰場上北齊軍中那個運籌帷幄,指點烽火的將領,就是躺在他身邊的這一個。
他欣賞她的獨特睿智,可他並不希望自己喜愛的女人強悍如男兒,偏偏她卻就是那樣的人。
謝詡凰睡了一個多時辰,一醒來便對上正盯著自己的一雙深沉黑眸,皺著眉頭道,“看什麼看?”
燕北羽收回目光,薄唇微勾道,“就是突然想起了在北疆你帶人摸黑想偷襲,結果中了圈套灰溜溜逃回去的事兒。”
謝詡凰慢悠悠地走起,哼道,“我是灰溜溜逃走了,那也比某偷襲反折了兩千人馬,偷雞不成蝕把米要強。”
燕北羽被戳到痛處,又道,“那是你手段太陰險。”
“兵不厭詐。”謝詡凰笑得眉眼飛揚,頗是得意。
“我是折了兩千人馬,你也沒討到好處,那一箭傷了腿兩個月下不了床吧。”燕北羽得意地挑眉道。
“我還你那一刀,你手也兩個月拿不了筷子吃飯吧。”謝詡凰毫不客氣地還嘴道。
兩人爭了一番,最後都無奈失笑。
那段日子他們都視對方為眼中釘肉中刺,想方設法要置對方於死地,現在竟然把那段烽煙血火,刀光劍影的較量當成了鬥嘴的籌碼。
謝詡凰突地想明白了什麼,道,“你就是懷恨在心,所以我一來燕京,你就故意處處使絆子?”
燕北羽想了想,點頭承認道,“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意思。”
謝詡凰抓著手邊的書,劈頭蓋臉地砸了過去,“無恥!”
“兵不厭詐。”燕北羽一把接住了書,笑語道。
一開始,知道她就是在北疆跟他做對了八年的人,確實有點想為難她的,但也沒有到不顧大局的地步。
不過現在,反倒覺得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想為難她的,如今卻是為難自己了。
謝詡凰意識到自己有些失儀,抿了抿唇問道,“你什麼時候搭上北齊的?”
“不是我搭上北齊,是你的好王兄找上門來的。”燕北羽說著,到桌邊倒了杯茶給她。
“哦?”謝詡凰抿了口茶,那也確實是謝承顥的做事風格。
只要是他認為有利的,他一向都會主動。
“大約三年多前,他查到了我的底細找上了我。”燕北羽坦言道。
“三年前?”謝詡凰擰了擰眉。
“你想問為何跟北齊達成了合作,還要在北疆開戰?”燕北羽瞟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