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數日後,太子手中的賑災一事辦得深得聖心,舉朝一片溢美之詞,皇帝龍心大悅下旨恢復了太子監國攝政之權,但同時也說自己龍體不適,近來朝中大事由太子和豫親王協同處理。
這樣的旨意,一時間讓朝中許多人都摸不著頭腦,皇上提拔了豫親王起,如今又恢復了太子的監國之權,也不知到底是屬意哪一個皇子,一時間都只能選擇觀望。
謝詡凰種下的葡萄樹長了藤,她正在忙活著搭了小小的架子,管事帶著人進了園子,“王妃,皇后娘娘派了人過來。”
她聞聲回頭望了望,是先前在南宮沐月身邊的那個莫玥,“皇后娘娘何時要請本宮入宮?”
莫玥走近,微微躬著身道,“皇后娘娘聽說王妃最近也喜歡種花種樹,宮裡新進貢了許多茶花,蘭草,特地讓奴婢請王妃入宮去看看,若是有瞧著合心意的,再讓人給你送府裡來。”
謝詡凰有些訝然地笑了笑,先前她和皇后幾近是水火不容,如今她竟待自己這般親和了,這轉變讓她一時間受寵若驚。
“是嗎?”她接過晏西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道,“那我換身衣服就去。”
“那奴婢到前廳等您。”莫玥含笑欠身行了一禮,款款離去。
晏西瞅著管事帶著人走遠了,才道,“這皇后娘娘還真是臉皮厚比城牆呢,先前對咱們什麼樣,這會兒這麼好說話了。”
她們初到燕京時,那宮裡個個給她們什麼臉色,這會兒拉起關係了倒是熟得很嘛。
“既然都讓人來請了,咱們當然還是要去一去。”謝詡凰說著,回房去換了身衣服,出府帶著晏西上了馬車。
“最近冒牌貨都在敬國侯府養傷,倒是規矩了不少。”晏西道。
“有晏九看著她就行了,咱們不宜再跟她碰面。”謝詡凰叮囑道。
晏西不屑地哼了哼,道,“你當我願意看到她,那張臉在她身上,我就看得渾身難受不對勁。”
明明在出雲關的時候,小謝易容回去的時候,她覺得特別順眼的,可一變成那個人,就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了。
終究那個人學她學得再像,有些骨子裡的東西還是學不來的。
“先前的事,你可是回報北齊了?”謝詡凰想來,才問道。
謝承顥一向不喜歡不聽話的屬下,若是知道那個人做出的事,便是她有意保她性命,將來他也留不得她。
“還沒有,九哥說不用了。”晏西道。
謝詡凰點了點頭,眼看著將進宮門了,便沒有再同出聲了。
馬車停了下來,莫玥從外面挑開簾子道,“王妃,到了。”
謝詡凰兩人下了馬車,跟著她朝後宮的方向走去,哪知到了翊坤宮時,太子也正好在這邊請安,只是人卻看起來沒什麼精神,大約是最近忙於賑災之事。
“母后,若是沒什麼事,兒臣就先回去了。”長孫晟見著她進來,便起身準備告辭。
鄭皇后瞧著他面色憔悴,心疼地道,“政事雖然要緊,也得注意自己的身子,看看這些日都清瘦了多少了。”
“是,兒臣記下了。”長孫晟給皇后跪了安,正要起身準備走,猛一起來眼前卻陣陣發黑,一個踉蹌。
謝詡凰站得近,順手一把扶住了,“太子!”
皇后大驚失色,連忙和宮人過來將人扶住,“快,快扶到榻上休息,請太醫過來。”
謝詡凰鬆了手,看著一宮裡的人忙著將人扶上榻躺下,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等著,不過看來皇后娘娘是沒什麼空再陪她賞什麼花了。
“你們身為太子的近侍,平日裡都怎麼照看的,太子病成這般模樣都不知道?”皇后訓斥著跪了一地的未央宮侍從。
“皇后娘娘恕罪,奴才們也都盡心侍侯了,只是太子殿下從先前幾次找言大夫治過病,之後就常常有夢魘的症狀,最近更是整宿的睡不好,加之白天又要操勞政事,身子才撐不住的。”未央宮的總管伏跪在地道。
“言大夫?”皇后鳳目微眯,她記得上陽郡主是帶著個什麼言大夫在身邊,可是皇兒一向身體康健,找他治什麼病。
難道……
“是,太子殿下每次都是去敬國侯府,具體治了些什麼,奴才們也不清楚。
皇后鳳眸微沉,道,“去請言大夫進宮,本宮有話要問。”
晏西小心翼翼地望了望榻上面色有些蒼白的長孫晟,又望了望邊上垂眸品茶的人,若是她猜得不錯,是九哥在幫著長孫晟恢復他忘掉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