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翁得利,朝中三足鼎立之勢一旦打破,太子勢力定當迅速膨脹,若慕紫蘇與慕紫琛的暗爭變成明鬥,只會造成兩敗俱傷之勢,而最終成為贏家的太子必會將他倆除掉。
為我一人,卻引得他們兄弟相殘,雙雙身陷囹圄,青染啊青染,你難道真應了那句話——‘國禍青染’嗎!!
睜開緊閉的雙眼,她終於下定決心,緩緩轉過身,用力一巴掌朝著慕紫蘇臉上扇去!
她聽到自己心中某根絃斷裂的聲音。
那些琴音嫋嫋、泛舟湖上、三月豪飲的歡快畫面彷彿撕碎的紙頁,從她腦海中統統飛散消失。
“為什麼是別人,聖旨既下,熙寧不想斗膽抗旨!你和他長得一模一樣,對我而言沒什麼分別。”她說,從嘴裡發出的聲音機械單調,那彷彿不是她自己在說話。
他受傷的目光變為訝異,繼而黯淡,接著迅速升騰起怒火。
“他不是我!!!”低沉的咆哮聲帶著絲絲寒意,“難道對你而言,只要相貌相同,是誰都可以?!”
………【初為王妃】………
“他不是我!!!”低沉的咆哮聲帶著絲絲寒意,“難道對你而言,只要相貌相同,是誰都可以?!”
機械點頭。
狠狠注視著她的臉,眼神悽絕的他似乎想在她臉上找到一絲絲身不由已的端倪,然而卻只在那眼中看到一片漠然。
他終於崩潰,從那秀麗雙眸中折射出前所未有冰寒肅殺之氣,“原來你百般拒絕,皆都只有一個原因——他與我一模一樣,你便沒有必要為此觸怒帝顏,如此墨陵也好,你熙寧也好,都一起滿意,是不是!!”
不是,我不是!即使世上有千萬人與你一樣,我心中卻只有一個阿紫!
無法再面對痛苦至極的他,墨青染踉踉蹌蹌奔向門外,身後傳來木器碎裂的聲音。
親手舉起‘冰弦奔雷’砸碎,慕紫蘇毫不留戀的望著斷絃與殘片,一字一句道,“真心錯付,紫蘇此生不再彈琴!!!”
琴毀絃斷,狂風驟雨吹落一地琴譜,他素色身影在黑暗中透出刀鋒般的凌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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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三十六年春,燕朝三、四皇子同日大婚,分別賜封地及封號為‘睿’王、‘端’王,舉國同慶,大赫天下。
數枝稀疏竹影映在雪白紙窗上,換上淺黃色宮裝的娥玲從窗邊的書架上翻出一疊紙,氣喘吁吁的舉著它向外奔跑。
坐在廊上的一張琴前輕彈,墨青染輕蹙娥眉,搖頭嘆道,“原來彈琴真不是件易事,宮商角徵羽,我總是記錯弦。”
身穿淡藍色長裙,頭梳桃心髻,眉心中貼了一朵硃紅梅花,完全依舊燕朝裝束打扮的墨青染看上去越發顯得清靈動人。
白美鳳侍立在她身上,此時也規規矩矩換上淺黃宮裝,聞言笑道,“青妃娘娘,您這初學者便能彈完整支曲子,我再學一百年也趕不上。”
她還不太習慣燕朝規矩,總是忘記自稱‘奴婢’,周圍的幾個小宮婢偷偷拿眼睛瞪她,然而墨青染卻不以為意。
“公……青妃娘娘,您要的《梅庵琴譜》找到啦!”娥玲跌跌撞撞撲過來,滿頭大汗。
接過琴譜,墨青染隨意翻了翻,笑道,“全是蝌蚪文,簡直比小時所學的咒文還要難懂,就拿控魂之術來說……”
幾個小宮婢愕然瞪大眼睛,娥玲急得乾咳一聲,墨青染頓時會意的住嘴。
清風拂面,從湖面吹來的春風還帶著一絲絲陡峭春寒。
睿王慕紫蘇元配早逝,王府中只有三位側妃,而飽受聖寵的墨月婉便成為睿王妃。
慕紫琛封端王,端王妃為特進光祿大夫長女周瑩姬,側妃為左領將軍庶女沅靜蘭,封號蘭妃;側妃墨青染,封號青妃。
大婚當夜,身著吉服的墨青染獨在新房中空坐一晚,此後一連十天,也未能見到端王。
端王厭惡青妃的小道訊息飛速在下人之間流傳,不少勢利奴婢對她的態度有所輕慢,娥玲不忿,墨青染卻淡然處之,閒暇時便學琴。
而睿王慕紫蘇,在聽說安慶成鼠患重災區的訊息後,大婚第二日便匆匆啟程,前往安慶協助五皇子慕琚,留函一封託王府總管司徒忍親手交與燕帝,洋洋灑灑數千字,通篇只說此事緊急,身為臣子,應以國事為重。
永嘉太妃雖不悅,卻對他並無責怪。
剛剛命人收起琴,正準備回房,長廊另一端便出現一群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