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管旁人死活?菊花的命是命,旁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雲影慌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秦楓肅然道:“我自然知道你是什麼意思,無非是對菊花心裡不安罷了。可你也要想想,她跟菊花原沒有分別,不能為了你的心結就把菊花放在前面。”
雲影面上頓時露出痛苦的神色!
秦楓又低聲喝道:“你還不知自己錯在何處嗎?若你看重每一個病患,當初也不會扔了那藥;如今又想彌補這個過錯——重菊花輕他人,這跟當初扔藥的行徑有何分別?這時候你本該一心一意、盡全力地救治劉嬸才對,就算按輕重緩急來分,也該先顧眼前,如何能為了菊花耽擱旁人?至於菊花,能把劉嬸救下了,菊花不也就有救了?你多用些心診治,詳盡記錄脈案,比給菊花用什麼藥都強。可見一飲一啄,莫非前定;若是私心作祟難免治一經損一經,顧此失彼!”
雲影聽聞這一番話,頓時滿臉是淚,哽咽道:“師兄······”
她終於明白師兄和爹並不怪她吃醋,卻怪她違背了醫者的本分。就算她不知黑盒子裡是何物,但若是把菊花臉上的毛病放在心上,也會慎重處理那些東西——畢竟她上次來就是為菊花送藥來的——而不是輕易地就扔了。
她不知師兄是何時出去的,只盡情地揮撒淚水,又不敢哭出聲來,如此無聲哽噎流了無數眼淚後,心頭忽地明朗暢快起來,彷彿鬱塞的心結被打通了,釋放出了所有的不安和焦慮,然後便一心撲到術後的母子身上。
她每隔兩個時辰為產婦診脈一次,接下來的日子裡又親下廚房為她準備飲食,吃喝拉撒,莫不精心。
劉黑子家窮的叮噹響卻見秦楓總是拿黑魚、豬蹄等物來,由雲影親自燒了給媳婦吃,裡面還加了各樣的藥材。
這實誠的漢子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想著,往後他這命就算是秦大夫的了,不,是全家都要當秦大夫兄妹是大恩人。
劉黑子媳婦一天天的好了起來,那個嬰兒更是健壯的很,哭起來聲音洪亮。秦楓和雲影也開心不已,每日都滿臉笑容,不知道的人見了,還以為他們跟劉家是一家子呢!
十來天后,雲影終於回到清南村。
這時張家、趙家、劉家已經輪番擺酒席熱鬧了好幾天然後張楊等三個小秀才收拾了行囊,再次踏上去湖州的路,這次是進府學上學了。每月由官府供給膳食,還有二兩銀子的補貼,正式成為朝廷廩生,羨煞一幫人。待人走後各家也都恢復了平靜。
雲影身後跟了個十來歲的黑少年,說是劉黑子的大兒子叫黑皮,她見了菊花彷彿久別重逢似的,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她讓黑少年在院子裡坐著,自己則拉了菊花進屋,嘻嘻笑道:“菊花,我還要再去清北村,先來你家弄些吃的帶過去——劉家窮的很,要是不幫一把,將劉嬸調養好了,這病也就白治了,那我跟師兄算是白忙一場。你可要幫我。”
菊花忽覺今天的雲影跟往常很不一樣,只覺得她整個人都變了,由衷歡笑,輕鬆自在。她很喜歡這樣的雲影,因而想也不想地應道:“好!我不過是幫些財物,跟你們這些天日夜照顧她比差多了。所謂‘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就跟著你們沾些功德吧。你說要哪些東西,我好叫槐子哥待會裝上。”
雲影大喜,笑道:“不就是糧食魚肉嘍。本來不該要魚肉的,不過黑皮娘做月子,又在養傷,一定要吃好,這些東西可少不了。”
菊花點頭道:“等槐子哥回來讓他裝給你,再逮兩隻雞網些魚。眼下他在鏡湖那兒忙。鏡湖快乾了哩。”
雲影眼睛一亮,本想說要去看看,又想到自己還有事,只得放下了這想法。
菊花知道她的心事,笑道:“放心好了,我家的塘也要乾了,曬了不少小魚乾哩,回頭你帶些過去。我曉得吃這個,幫你也準備了一份,還有好些幹泥鰍哩。”
雲影樂呵呵地謝了她,忽地想起什麼,問道:“菊花,你家的張楊中了秀才,是不是好些人送田地過來?”
菊花點頭道:“是。不過這個便宜也不是好沾的,我們也沒有全都收下。你也曉得,我們家不是那心大的,喜歡過簡單的日子。”
雲影轉頭看了看坐在院子裡東張西望的黑少年,嘆了口氣道:“我知道。只是這劉家就快要賣田地了。這些日子,要不是我跟師兄在那,他們家那幾畝薄田早賣了,說不定現在在賣兒女呢——賣完了田地不就只好賣兒女麼?我想著,你們家如今家業不比往常,靠張叔跟槐子哥怕是支援不過來,遲早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