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張利嘴無法可想·不過,他顯然沒有不痛快,而是嘴角含笑地衝她直搖頭。
桂枝對竹子笑道:“你幹嘛老找他麻煩?”
竹子就不吱聲了,難道說她瞧著李長星那臭美的模樣就想打擊他?就算是這樣,那也不能說出來哩。
劉三順見李長星吃癟,幸災樂禍地說道:“要多分些把你?你這不是‘虎口拔牙,麼。瞧我,根本不開那個口,等會咱家小妹分多少是多少!”
塘埂上的人聽了,又是一陣笑。
小秀瞧著已經劃到塘中央的劉三順·談笑自如地摘菱角,圓臉上笑容燦爛,如微風般和煦,她不自覺地也嘴角含笑,低頭掐菱角菜,又不時地悄悄瞅他一眼,心情十分愉快,
李長星氣得把手裡的一株菱角菜往旁邊水裡一摜,說道:“你這不是故意寒磣我麼?曉得我沒有妹妹·還說這話。嫂子,待會你可要幫我說話。”他衝梅子叫道。
梅子忍笑安慰他道:“星子,你放心好了,肯定不會少了你的。晚上去我家吃飯。”
李長星滿意地笑道:“就用辣椒炒菱角米。”他還點起菜來了,弄得李長明也好笑地衝他搖頭。
柳樹下的女娃們一邊掐菱角菜,一邊把那堆菱角菜翻得亂七八糟。
幹啥?找菱角唄!菊花尤其找得歡,其實她更加想坐著木桶下塘去體驗一下。
趙大嘴見她摘了許多菱角,笑道:“菊花妹妹,你好喜歡吃菱角麼?我記得你家那個魚塘也是放了些菱角的,現在能摘了麼?”
菊花笑道:“能摘了。我準備過些天就去摘哩。要是我今兒能坐著木桶下去摘一回,下回可不就有經驗了。”
不等趙大嘴回答,桂枝急忙勸道:“還是甭下去的好——掉水裡不是玩的。讓你下去,這塘埂上的人都不安心哩。”
李長明也道:“摘菱角瞧著有趣,其實也不好玩,你沒聽長星說腿都坐麻了麼?你家的菱角,等青木家來讓他下去摘就好了。再不然,你爹要是不敢下去,我幫你摘。”
梅子在一旁猛點頭,她也不敢讓菊花下去,菊花可是曾經落水過
劉小妹朝塘裡一努嘴,說道:“費那麼些神幹啥?塘裡不是現成的人麼。菊花,就讓我三哥幫你好了。你那魚塘裡還有幾個蓮蓬哩,該採了來吃嫩的。”花開心地笑道:“噯!我早就想採了,就是夠不著。你說怪不怪,那麼多荷葉,咋就長了幾個蓮蓬哩?”今年池塘裡並沒有開幾朵荷花,想多看看荷花的願望沒有實現。
對於這點,大夥也說不出個道道來。
這時,塘裡摘菱角的兩個人已經在笨拙地掉頭,想往回劃了,原來是木桶裡已經裝滿了菱角,不能再摘了,否則的話只怕要翻。
他們的身後,一條彎曲的通道呈現,凌亂的菱角秧子被扔的堆擠在一塊兒,全無原先平鋪水面的整齊模樣,一眼看出是被翻騰過了的,在滿塘大片青綠的菱葉當中,顯得十分突兀。
塘埂上的人都盯著慢慢接近岸邊的兩隻木桶,甚至都能看清採菱人身後堆放的菱角,一隻只彎曲著四隻角,肚腹十分飽滿。
大家都含笑看著,田野裡吹乘陣輕風,不再燥熱,帶著絲絲的清爽,頭頂上的柳條也隨風而動,甚而拂在人臉上;岸邊的篙瓜草也有些凌亂,那是被掰篙瓜的人給踐踏的。那木桶慢慢地靠近了篙瓜草,這下就方便了,兩人扯著篙瓜草長長的葉子,借力往岸邊靠近。
李長星和劉三順見塘埂上的人都眼巴巴地望著自己,如凱旋歸來的勇士般笑了。等到了岸邊,李長明和趙大嘴一人拉住一隻木桶,扶穩了,才讓兩人下來。
坐了這麼久,哪裡能動得了?掙扎半響,李長明和趙大嘴半扶半攙的,好歹將兩人弄上了塘埂,趔趄了幾下,幾乎不曾跌到。
小秀擔心地瞧著劉三順,見他依然滿臉含笑,正咋咋呼呼地跟趙大嘴比劃這木桶是如何難以掌握,“比劃船難多了,不信你下去試試。”他這麼說道。
李長星見一眾女娃直撲木桶,紛紛用籃子、簍子去裝那菱角,梅子還大聲分配著:“菊花,你和小妹裝嫩的;小秀、竹子、林子,你們裝老的。我跟桂枝嫂子裝這邊桶裡的。”一時間,清脆的笑聲就飄蕩在田野。
他哀怨地對竹子說道:“我說竹子妹妹,你好歹也要問我一聲兒哩——這菱角可是我摘上來的。咋能過河就拆橋哩!”
菊花聽了抿嘴直笑,心道眼下大夥可是瞧這菱角比你可愛哩;劉小妹也笑得賊精明,小聲對竹子道:“你去哄哄他——這娃兒心裡不舒坦哩!”大夥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