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你?”
趙平咬牙:“你……”似是想起什麼,他方才還是青白相間的臉色忽然變得平靜。他說:“崔氏阿錦,我倒是不知你如此伶牙俐齒。”說著,他哼笑一聲,壓低了聲音,“伶牙俐齒又如何,貴人應承了我,你只能是我的玩物,你以後的伶牙俐齒恐怕只能在榻上表現了。”
崔錦神色微變。
趙平見狀,總算有了底氣,聲音也添了絲得意。
“你現在向我求饒,我且考慮考慮善待你。”
崔錦不為所動,反而輕笑了一聲。她朗聲道:“趙郎不過剛得勢便得目中無人,即便以後站穩跟腳,也只會拖了貴人的後腿,與其讓趙郎善待,不如讓我自行了斷,與趙郎一起‘名垂千古’,阿錦沒有這個福分。”
“你……”
趙平被氣得七竅生煙。
而此時,屏風後響起一道聲音,極為清冷,如同寒玉一般。
“聒噪。”
兩個字一出,屏風前的趙平與崔錦都愣了下。但是很快的,趙平的面色轉喜,他睨她一眼,彷彿在說——不知好歹。
一小童自屏風後走出,手中有一個精緻的雕花鏤空端盤,盤上有一雙耳白釉小杯,杯中是澄碧的液體。
只見小童低垂著眼,走到趙平面前。
“郎主賜趙家三郎‘沉碧’。”
趙平又看了崔錦一眼,隨後高聲道:“趙平多謝郎主賞賜。”說罷,他執起小杯,仰脖一飲而盡。霍地,他面色大變,手中精緻的白釉酒杯掉落在柔軟的地毯上。
他扼住自己的喉間,眼珠子瞪得老大,面容猙獰得青筋直冒。他似乎想痛苦地□□,可他張大著嘴巴,卻連一個音節也喊不出來。
小童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直到趙平徹底昏過去了,外頭有兩個隨從進來。小童用稚嫩的聲音說道:“郎主厭之。”
簡短的四字便讓崔錦心驚膽戰。
這燕陽城來的貴人手段好生狠戾,若直接毒死趙平,他一死便沒有任何顧慮。而如今他毒啞了他,卻又讓自己的隨從僕役放話。
貴人簡單的四字必定會伴隨趙平一生,終其一生,他不會得到任何人的重用。讓貴人所厭惡的人,他這輩子永無安寧了,連趙家的人也不敢對他好了。
一個連話也不能說的人,為貴人所厭,為家人所棄,趙平這輩子是毀了。
這樣粗暴而直接的手段……
崔錦嚥了口唾沫。
小童看向崔錦,只聽他道:“請姑娘跟我過來。”崔錦應了聲,跟上小童的腳步。小童帶著崔錦去了第一間雅間。
雅間裡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一個浴桶,還有熱氣騰騰的水。屏風上掛著新的衣裳,是桃紅的顏色,百花盛開的紋案,浣花錦的質地。
這樣的一套衣裳,在樊城裡可以賣上十金。
小童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姑娘身上酒味甚重,還請沐浴。”
崔錦看了眼浴桶裡的水,又咽了口唾沫,她倒是有些擔心一泡進去便會全身毒發。畢竟這燕陽城的貴人行事章法毫無規律,完全是隨心所欲,她捉摸不透。
可事到如今,她無法後退了!
第十七章
崔錦擔心會讓貴人久等,匆匆洗了下,很快便從浴桶裡走出。當她穿好新衣裳後,不由微微一驚,衣裳不大不小,恰恰好適合她。
意識到此事,崔錦有些驚懼。
貴人當著她的面毒啞了趙三郎,如今又給她換上尺寸恰好的衣裳,豈不是說明貴人對自己早已摸透?如今大費周章讓她沐浴,讓她穿上新衣裳,是為了告訴她莫要耍花招?
崔錦心中開始變得忐忑不安。
明明還未見到貴人,可她卻總覺得他什麼都知道。
她深吸一口氣。
不,她不能緊張不能忐忑,大兄還在外頭等著她,稍有差池,代價便是她一整家的性命。
崔錦換上平靜的神色,大步邁了出去。
外頭候著的還是那個小童。
小童瞧了她一眼,也沒多說什麼,略略領先了半步,帶著崔錦回到原先的雅間。而這一回,小童沒有與崔錦一道進去,而是留在了外面。
雅間裡還是之前的擺設,唯一不同的是趙平方才所待的坐地屏風被撤走了,雅間頓時顯得空蕩了些許。而七面屏風尚在,崔錦知道貴人就在屏風後面。
她朗聲道:“崔氏阿錦拜見貴人。”
屋裡一片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