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他們曾經頗為投緣……
如此一想,崔錦頓時覺得自己當時的腦子被狗吃了。
她本該不經意地提起樊城的事情,再佯作什麼都不知,用開玩笑的方式說出她與閔恭相識的事情,再撇清她與閔恭之間的關係,隨後再談其他的事情,最後笑意盈盈地離去,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等時日一長,阿鈺不喜歡閔恭了,她們又能當回知己了。
可是現在她卻把後路都給堵死了。
哪個姑娘家願意聽我心上人喜歡你而你卻不喜歡他,如此有傷自尊心的事情,是個人聽了便會不舒服吧。
崔錦揉揉腦袋。
她此時忽然想起大兄說過的一句話。
那時她正傾心於趙平,大兄曉得後,與她生了悶氣,之後斥責她。
“你平日裡是個冷靜的人,一旦投入感情了,便什麼都看不見了。趙平是什麼樣的人,你現在看不清,等你以後看清了你自會想起為兄今日所說的話。”
事實證明,大兄說的話果真是對的。
。
馬車貿然停了下來。
二牛的聲音傳來,“大姑娘,有人攔住了我們的馬車。”
阿欣掀開簾子,探頭望去。她低聲說道:“大姑娘,是……那位貴人的人。”她到底是不敢說貴人的壞話,儘管再討厭那一位貴人,可心底仍舊有著下意識的敬仰。
崔錦面色不改地道:“二牛,去問他想做什麼。”
片刻後,二牛回來了。
他低聲說了幾句。
崔錦語氣平靜地道:“跟著過去,小心一些,莫要被人發現了。”二牛應了聲。崔錦無意間迎上了阿欣直勾勾的目光,眉毛微挑:“怎麼了?”
阿欣說道:“剛剛大姑娘就該拿出這副架勢,到時候還怕搞不定歐陽姑娘麼?”
崔錦笑了聲,沒有多說什麼。
馬車在洛豐城轉了一圈,一個時辰後才漸漸停了下來。阿欣扶著崔錦下馬車的時候,崔錦抬眼一望,發現竟不是謝家別院,而是南山寺。
她不由有些頭疼。
謝五郎不知是不是魔怔了,這種清靜之地,到底哪裡適合……你儂我儂耳鬢廝磨了?
崔錦吩咐道:“阿欣,二牛,你們便留在此處,不用跟著我了。”說罷,她方跟著一玄衣人進了南山寺。此時已是將近傍晚時分,南山寺裡的香客也沒有多少了。
崔錦一路走去,玄衣人在上回的齋房前方停下腳步。
“姑娘請,郎主在裡面。”
崔錦推開了門,走了數步,便見到了謝五郎,讓她驚訝的是,裡頭不僅僅有謝五郎,而且還有另外一個人,與阿墨生得十分相似,但是她一眼便看出來了那不是阿墨。
那人在稟報著事情。
崔錦聽到了“太子”“皇后”的字眼,她下意識地便往後退了幾步,正想先悄悄離去時,謝五郎的聲音傳來。
“阿錦過來。”
崔錦沒有做聲。
謝五郎又道:“過來。”
崔錦只好作罷,不情願地走了前去。謝五郎拍了拍自己的身側,她一挪臀便坐了下去。一隻手霸道地攬住她的腰肢,微微用力,她整個人便依靠到他的懷裡。
她有些尷尬。
謝五郎仿若不曾察覺,淡淡地道:“繼續。”
阿白應了聲,又繼續道:“……太子因為我們的婉美人與皇后娘娘生了間隙,如今婉美人正得太子的寵愛,太子妃幾次想下手都被婉美人不動聲色地避開了。”
崔錦的眼珠子胡亂轉著,佯作什麼都沒有聽到。
之後,阿白又稟報了不少事情,一件比一件可怕,當然這是於阿錦而言。崔錦此時此刻都恨不得自己是聾子了。
謝五郎要她來這裡,又讓她聽了這些如此機密的事情。
豈不是在告訴她一事。
她真的不能逃了。
阿白離開後,謝五郎開始摩挲她的腰肢,冰冷的指尖摸得微微發熱。謝五郎說:“怎麼阿錦如此沉默?”
崔錦說:“方才那人是阿墨的兄長?”
“嗯,阿白是我的暗衛,阿墨是我的明衛,他們兄弟倆很早便跟了我,是我的心腹。以後你若是有危險,你可以信任他們兩個人。”
崔錦“哦”了聲,應得有些不甘心。
謝五郎低笑一聲,又道:“怎麼?不高興?”
崔錦的眼珠子轉了下,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