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明,也是去年閔恭所投奔的貴人。
想起閔恭,崔錦的腦海裡冷不丁就回想起他那句放肆到極致的話。
“倘若我衣錦還鄉,你若還未嫁人,我便以正妻之位娶你過門。”
思及此,崔錦不由失笑。
他想娶,她還未必願意嫁呢。
就在此時,拱門裡有腳步聲響起。崔錦抬眼望去,只見裡頭出現了一位青衫郎君,約摸只有二十歲出頭,面白唇紅,倒是生得貴氣,想來便是方才紫衣侍婢口中的歐陽小郎。
不過崔錦的注意力不在歐陽小郎身上。
她見到了一位熟人。
儘管一年未見,可她還是認出了閔恭。他與一年前有了很大的變化,濃眉鳳眼的,不再是當初那個挖金山的黝黑郎君。
他不知與歐陽小郎在說些什麼,但是崔錦看得出,閔恭與這一位歐陽小郎頗為親近。
崔錦轉過身,悄悄離去。
。
崔錦按著原路返回,不過這一回她卻沒有了之前的好運氣。
在她穿過遊廊的時候,身後忽然有人喊住了她。
“你站住。”
崔錦緩緩轉身,鎮定地看向來人。
只見十步開外的花叢間不知何時冒出了兩個姑娘,一個著桃紅衣裳,一個著湖藍衣裳,不同的是桃紅姑娘身上的料子流光溢彩的,看得出來是極好的緞子,且脖子戴著瓔珞項圈,手腕上還有珊瑚手釧。
崔沁皺著眉頭。
驀然,她笑起來了。
“莫非你是錦堂姐?”她笑吟吟地上前,親熱地挽起崔錦的手,說道:“堂姐不說,我也知道你就是錦堂姐。阿孃說當初可是見過九叔的,九叔相貌佳,堂姐的容貌自是不會差。如今一見,果真是不同凡響。錦堂姐是要跟我們一起住了嗎?太好了呢,我們崔府裡姑娘少,大姐又嫁了出去,只剩下二姐姐陪我。現在錦堂姐來了,府裡一定會更熱鬧了。”
她拍拍頭,又道:“哎,差點忘記了。錦堂姐,我單名一個沁字。”
“沁……堂妹?”
崔沁又說道:“堂姐不必拘謹,以後這裡便是你的家。我老早就聽聞了堂姐的事蹟,能被鬼神庇佑的人一定很了不起。二姐姐就在前面的竹林裡,堂姐,我帶你去見二姐姐。堂姐今年多大了?”
“還有一年及笄。”
崔沁說:“啊,跟二姐姐一樣大。堂姐堂姐,你一定能跟二姐姐談得來。二姐姐人可好了,特別擅長彈琴。以後堂姐有不會的還能請教二姐姐,我們三個人還能一起彈琴呢。”
崔錦沒想到崔沁會如此熱情。
她問道:“沁堂妹多大了?”
“我比堂姐小一歲。”
說著,兩人已經邁入了竹林。崔沁又道:“堂姐,你定不知道,夏天在這兒彈琴極有意境。對了,前面還有個鞦韆,堂姐可以去坐坐。堂姐先在鞦韆上等著,我去喚二姐姐過來。”
崔錦說道:“這哪行,哪敢讓二姐姐過來,我與堂妹去找二姐姐便好。”
崔沁說:“不行不行,今天堂姐是客人,哪有客人陪著我去找人的理由。若是阿孃曉得了,定要罰我的。堂姐也不想我被罰吧。”
見崔錦沒吭聲了,她又笑嘻嘻地道:“那堂姐在這兒等著,我和我的侍婢去喚二姐姐過來。二姐姐應該就在附近,堂姐等一會,我很快就回來了。”
“好。”
待崔沁與她的侍婢一離開,崔錦便開始環望四周。又過了會,她站得有些累了,便準備坐上鞦韆。豈料剛走近鞦韆,腳下驀然一空。
她整個人登時重重地摔下,鞦韆前的空地竟有個陷阱!
她吃疼地倒吸了一口氣,然而就在此時,手腕倏地一涼,似是有什麼冰冷滑膩的東西纏了上來。她嚥了口唾沫,往下一看。
手腕上竟是纏了一條小青蛇。
她尖叫了一聲。
須臾,頭頂出現一片陰影,是崔沁。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洞裡的崔錦,面上仍然掛著無辜的笑容,她說:“堂姐怎麼這麼不小心?啊,方才忘記告訴堂姐了,這兒不知什麼時候挖了個洞,鞦韆是不能坐了。瞧瞧我這記性,比堂姐小,記性卻這麼差,實在不妙呀。”
崔錦皺眉道:“你是故意的。”
崔沁一下子就變了臉。
“我就是故意又怎麼樣了?你算得了什麼?我們崔府是你想進就能進?真真是好笑,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重,喚你一聲堂姐算是給你臉面。即便是汾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