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

“多多，去見見爸爸吧，他走的時候，最牽掛的就是你，我們一直都不敢回去看你，對不起多多，讓你受苦了。”餘念晟大步走過去，擋在她面前，“多多，對不起，對不起……”

一時間，餘多多沒了思緒，沒了反應，就那麼呆呆的站在那裡不說話，或者說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餘念晟，不要難為她。”李慕白將他推到一邊，握住餘多多的手更加用力。

“多多，去見爸爸最後一面吧，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說到這兒，餘念晟的淚水流了下來。

餘多多看著他，恍若隔世，許久許久，她抬起頭，複雜的看向李慕白，心裡潛意識的還是在依靠他，等待他給她的指引。

“去看看吧，以後，就真的沒機會了，別讓自己後悔。”李慕白輕輕的開口，音量不大，但聽得出他是為她著想。

餘多多木訥的點點頭，李慕白牽著她，進了病房。

病房裡有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人，面色安詳，閉著眼睛，沒有痛苦，沒有悲傷，就這麼躺著，躺著。

她跟著李慕白走過去，腿都在打顫，心也忍不住抖動。

“我帶多多來見你最後一面，一路走好！”李慕白鞠了個躬。

所謂人死如燈滅，對待已經死的人，還有什麼是放不下的呢，再說，他跟餘東海之間，沒有什麼過節。他已經查清楚所有的事情，當年，兩個年輕人兩情相悅，為了愛情拋棄一切，無所謂對或者錯，再說，就算他要怪，也是那個已經死了幾十年的生母，這個男人，他沒有資格和權力怪罪。

“多多，跟你爸爸說幾句話吧。”

餘多多還是那樣呆滯的站著，彷彿想透過這具身體，看穿靈魂。空氣彷彿都凝結了，她面無表情的看著，蒼白的臉色洩露了她的內心。

突然，病房裡傳出一聲悲慼的叫聲。

“啊……”

李慕白輕撫她的背，幫她撫平情緒。“多多，要哭就哭出來，別這樣……”

可是這一刻，餘多多就是隱忍著不肯流下眼淚，她固執的認為，不哭，不流淚，爸爸就會醒過來，醒過來叫她一聲，我的乖女兒。

可是，人已經死了，他再也醒不過來了，再也不會跟她說話，再也不會寵溺的叫她，多多……

餘多多暈了過去，李慕白手忙腳亂的抱起她，大吼著要醫生。

病床上，她蒼白憔悴的模樣深深的刺痛了李慕白的心，握住她的手，在她床邊低語著。

“多多，沒事的，沒事的，醒過來，不要睡，你要堅強，要面對，不能逃避！”

兩天了，她一直處於昏迷狀態，醫生說她受了很大的刺激，自己不願意醒來。

“多多，你還有我，等醒了，我們就好好在一起，再也不分開，我會把你捧在手心，疼你，愛你，好不好？多多，不要嚇我，不要睡了，我害怕，你知道嗎，我害怕。”

再多的情愫，都無法喚醒她，李慕白感到無力和恐懼。

餘多多做了個夢，很長很長的夢。夢裡，爸爸正坐在沙發上，微笑慈愛的看著她，對她說，“乖女兒，我的多多，爸爸對不起你，但是爸爸會在另一個時間給你祈禱，希望你這一生幸福，平安，快樂！多多啊，李慕白是真的疼你，愛你，你有他保護，爸爸也就放心了。爸爸要去贖罪了，這一生犯了太多錯，尤其是傷害了我最乖巧懂事的女兒，爸爸罪孽深重。多多，你要堅強，好好的活下去。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醒過來吧，醒過來，見爸爸最後一面，好不好，我的乖女兒？”

然後，她看到自己赤腳在醫院的走廊裡狂奔，四周都沒有人，只有她自己，她在尋找，可是尋找什麼呢，她不知道。

“媽媽，媽媽……”突然，有個稚嫩的聲音傳進耳朵，她轉身，卻看不到人影。“媽媽，媽媽，我是寶寶，寶寶啊……”

“寶寶……”餘多多頓時淚流滿面。

“媽媽，爸爸給我找了安身之所，我不是孤魂野鬼哦。”孩子的聲音裡帶著歡快，“媽媽，我要做你們的寶寶，我要做你和爸爸的寶寶，媽媽，你還要我嗎？媽媽……”

“寶寶！”

餘多多突然醒過來，四壁白牆，消毒水的味道提醒她，她在醫院。微微轉了頭，發現李慕白正躺在床邊。夢裡那個溫柔跟她說話的男人，是他嗎？應該是他吧，除了他，誰還會在乎她的死活呢？

抬起手，想要撫摸他的墨髮，手被扯疼了。“嗯……”

李慕白馬上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