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就改變語氣了呢……剛才還用了充滿敬意的“您”。
“是因為你長大了,我將你看做大人。而且你作為第三方,將前後發生的事情告訴你對我也不會產生不利因素。當然,在我同意之前你無權將今天下午的所見所聞透露給任何人。”
“包括徵十郎?”
“……沒錯。”
景吾十指交叉擱在胸前,認真揣摩了一會兒,“你必然是和姨夫(雅史)做了什麼約定,因為某種外界壓力迫不得已抽身離開。但哮喘……”
“是真的,但那點病不會致死。”燻理聳聳肩,“我被人陰了。”
“就你這樣居然也會樹敵……”他習慣性地摸了摸右眼下方的淚痣,與她將線索共同拼湊成一張完整的圖。“赤司家的私事我無權干涉,但就最近的局勢來看,我估計和赤司前任家主有關……聽說她一直不贊成你們的婚姻。”
“你長大了。”燻理不找邊際的一句話又令他啞然。
“聽本大爺說完再發言!所以這次回國是姨夫的意思?”
燻理搖頭,“事實上他也以為我——”
“嗯哼?這不可能。”即使是景吾也不得不承認雅史與自己的父親有過之而不及,處事風格上低調卻又腹黑得很,完全繼承赤司家的特點。
“是真的啦。也算我倒黴,以為能讓自己順利脫身的飛機在途中失事了……”
景吾難得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盯了她半晌,為緩解尷尬,故意抿了口紅酒裝得自然些。
“你運氣未免……算了,不說了。”
“喂喂,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彩虹!”
之後的事經燻理的解釋,他也算有了個大概瞭解,眼前迷霧重重的景色瞬間開朗明亮起來。事情原由聽上去合情合理,接受能力超強的景吾也不再像先前那般彆扭了。
“本大爺突然覺得自己虧了。”景吾輕哼一聲,“當時從英國空運了整整五百枝白玫瑰用來做餞別禮。”
囧rz
……燻理突然很想做個失意體前屈的顏表情。
大爺他即使參加喪事也帶著強烈的個人風格呢。一旦幻想著整座靈堂淹沒在玫瑰海洋中的畫面,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無論如何,吐訴完真相後的燻理如釋負重,全身無力地靠在椅背上。好歹她剛回國就拉了一個人下水,小侄子景吾也可以被劃作同謀的行列中了。
景吾陷入沉默半晌,指尖順著杯沿輕輕描繪輪廓,眼神毫無焦距地盯著某處。他正在消化這龐大的資訊量。燻理也不著急,給了他充足的時間去適應突然有她闖入的生活。
她理解他。哪怕自己遇到這種怪事也不會表現得像景吾一般鎮定自若,或許她會直接暈倒。
不排除景吾表面上強壯鎮定的可能性,但這樣的適應力仍值得讚賞。
“之後你打算怎麼辦?”他挑眉,絕不承認在聽說榊老師比他早知道真相時他只是有一點不爽而已,嗯,只是有一點。
“我心裡完全沒底。”薰理笑著說出對未來的疑慮,口氣平淡得彷彿在討論天氣。“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就連今天遇到你也是完全不在計劃之中呢~但結果比我想象得好很多。”
“既然如此就不要明目張膽地到處亂晃啊! ”誰能保證會不會有除我之外的人認出你?景吾很是恨鐵不成鋼地瞪視她。
“喔,下次會注意的。”
“毫無疑問,你會掀起一股蝴蝶風暴。” 景吾頭痛地揉著太陽穴,他拿自己人品賭她根本沒聽進去自己的忠告,這不華麗的小姨仍然沉積在剛回國的興奮之中,哪怕她身處漩渦的中心。“至於這風暴會傷及多少人……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燻理聳聳肩,及時將話題轉移到目前最關心的徵十郎身上,“吶,聽說小徵國中去了帝光,你最近有和他聯絡嗎?”
不愧是三句話不離孩子的為人母,她總在試圖尋找各式各樣的途徑瞭解徵十郎,卻唯獨不敢和他正面接觸。
“自從你……之後我們就很少來往。偶爾會在社交宴會上打個招面。但還是能頻繁聽到關於他的訊息。”景吾決定實話實說,“他計劃假期過後在洛山念高中。別用那種表情看著我,交際圈裡資訊流動得速度讓你無法想像。”
“嗯?沒聽說過的學校啊!”
“是京都的名校,嗯哼,不過還是比冰帝差一截。”
“欸!!居然跑到那麼遠的地方?”燻理心中不祥的預感被證實了。雖然赤司家在京都也有分宅,但他寧願搬出主宅去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