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5部分

等徵十郎想通後,再讓他自己選擇是傾訴還是閉口不提。

此時的徵十郎蜷縮在床上,聽到遠去的腳步聲後重重鬆了口氣。他要感謝母親的理解,不然自己還真不知道該怎樣用淚眼朦朧的臉去面對她。

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滲透到骨髓裡,讓他忍不住將整個身體埋在暖和的被窩裡。

掛在椅背後的書包仍然是潮溼的,一本本書攤開在書桌上,單憑一晚上恐怕無法晾乾全部。然而這並不是真正讓他傷心糾結的緣故。仔細回想事情經過,他越發確定先前所看到的那雙鞋——屬於大島。

也就是說,他是目睹自己被欺/凌經過的目擊者,口口聲聲說是把徵十郎當做「好朋友」的大島不但不找人幫忙,在事發後甚至落荒而逃。

如果這就是所謂的「友情」,未免也太脆弱了,彷彿紙糊一捅就破。

他從一開始就做錯了,自己當時不該與大島多言,而是和同班同學們站在一條戰線,對大島保持冷漠疏遠的態度。或許這樣就不會引起之後一系列的不必要麻煩。

至於半路被搶劫這件事,初次遇到諸如此類情況的徵十郎確實有些傻眼,但幾年前參加的夏令營可不是鬧著玩的,他自由辦法找到那幫欺負自己的人。

燻理的謹言他一直放在心中——無論遇到了什麼都好,別讓自己吃虧。低聲下氣不是赤司家的作風。

……

徵十郎舒展開四肢,感到暖意重新流入體內,他逐漸放鬆了緊繃的神經,深黯的眼複雜地盯著天花板。

他現在需要擦乾眼,洗個臉,換身衣服後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下去吃晚餐。但今晚是免不了與父親的一場談話了……他必然會在第一時間發現自己的不對勁。

“小徵,下來吃飯。”

門外,燻理溫和地敲了敲門。

“媽媽……能先進來下嗎?”

燻理撇撇嘴,心智尚未成熟的徵十郎還沒到獨自處理問題的階段,看來她又得充當一回知心姐姐了。

徵十郎開了檯燈,乖巧地坐在床的一角。他臉上的淚痕淡到看不見,但雙眼還是有些紅腫。

“難不成在學校受委屈了?”

“其實……”他將事情簡略地說明了一下。

燻理了然地點頭,倒不是完全沒預留這種事發生的機遇,但偏偏讓徵十郎在第一次獨自回家的路上遇到,她突然擔心這是否會在他心裡留下陰影。

順著徵十郎的目光望去,半乾的書本皺巴巴得像秋天的枯樹葉。

“這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她聳聳肩,“至於那些欺負你的初中生,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我想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吧?”

他默默點頭,燻理在開導自己的同時卻從未告訴他要怎麼做,完全是放開了手讓他想辦法解決。

“我也不想講大道理,既然別人欺負你,你就不要客氣——誰讓你是赤司徵十郎呢?你有這個資本。”當然了,燻理不是在教導他以牙還牙。

“嗯。我只是忽然發覺……僅僅學業上的優秀根本不夠讓我在社會立足。”九歲的徵十郎一本正經說出這番讓大人詫異的話,她微微一愣,兒子比她想象得還靠得住嘛。

“沒錯,爸爸不也一直希望你成為在各方面優秀的人嗎?”她莞爾一笑。經歷些小挫折對孩子的成長必然有好處,這也只是他對人生領悟而邁出的第一步。

徵十郎總算是鬆開了揪住她衣袖的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小臉瞬間垮下,有點委屈地對起手指。

“大島……”

“可能他也是一時嚇壞了才逃走的,這很正常。”她拍拍他的肩,安慰道。“當然,如果是作為好朋友的話那他太不夠格了。”

“嗯。”

“論謹慎交友的重要性,我相信你做得到。”

與燻理的談心時間結束後,徵十郎心裡釋然許多。於是面色平靜的他跟隨她下樓用餐。毋庸置疑,雅史在離開餐桌前淡然地拋下一句“飯後到書房來。”

燻理隔空傳給徵十郎一個“加油”的鼓勵眼神,她只希望雅史的思想教育別做得太過火。

翌日,徵十郎換了新的書包卻揹著那些皺巴巴的書本去了學校,走進教室時他動作自然得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早上好!”坐在斜後方的大島朝他招招手,聲音很輕。

徵十郎朝他點點頭,笑容不再像先前這麼勉強,微微揚起的弧度帶著似有若無的疏離感。

從書包裡拿第一節課要用的國語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