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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兩姐妹嘻嘻哈哈開著玩笑,儘管你爭我搶,臨別前還是親密擁抱了一次。

在回家路上燻理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讓徵十郎學籃球的問題。

雅史會同意嗎?

在那個年輕的老古董眼裡,熱血少年喜愛的運動恐怕只是可有可無的消遣。同樣,雅史壓在徵十郎肩上的課程越來越繁重,也許是等級被拉高了的緣故,光是平日花樣多種的興趣愛好班已讓他不暇顧及。

「這樣下去不行呢……徵十郎會吃不消的。」

她不止一次地向雅史提起抗議。雖然這段時間消停了一些……也許是時候發起新一輪護子攻勢了?

燻理將額頭貼在冰涼的側座玻璃,指尖在爬滿霧氣的窗戶上勾畫出一個Q版徵十郎——翹起的嘴角、嬰兒肥還未褪去的雙頰、微微上挑的瞳孔灼灼生輝。

失神時手指驀地彎曲,指甲蓋不小心磕到了玻璃上。她收回手,冰涼的溫度仍停留在指尖。

……

下午回家後她正巧聽到徵十郎在三樓的琴房拉琴。琴技雖算不上爐火純青,但基本練習曲練得嫻熟無比,甚至能完整拉出幾首名曲。

燻理站在門口聆聽了一會兒,神秘園的Adagio輕易牽動起她心中名為苦澀憂愁的情緒,奇特的是,原本堆積在胸口那團無處可撒的怒火很快被柔緩的琴聲平息了。

她沒敢推門進去中斷他的演奏,無禮的打擾練琴中的“小音樂家”簡直是種罪。

“媽媽!?”

沐浴在冬日黃昏中的徵十郎察覺到門外腳步聲,手一抖拉錯了弦。

“被發現了?抱歉……”

“沒關係。”徵十郎害羞地撇過頭,耳尖悄悄染紅。和許多孩子的心理一樣,出於某種原因不想在自己練琴時讓父母旁聽。

“累嗎?休息下吧,爸爸不會知道的。”她俏皮地朝他眨眨眼。

燻理儘可能將偷懶技巧傳輸給徵十郎,而乖巧的孩子總能看得出母親眼裡的憂慮,每當這時候總會細聲安慰她。

“我學得很輕鬆,媽媽別擔心。”

語罷,他深怕燻理不信,更加賣力用功地拉起新學的小提琴曲目。

“就是這樣我才擔心啊……”最後一個字消失在溫暖乾燥的空氣中。燻理恨鐵不成鋼地搖頭,突兀地站在琴房中間退也不是坐下也不是。

他拉奏了一首也許不是太有知名度的曲子,燻理這時並未從中領悟出什麼深奧的含義,只是單純覺得旋律樸實舒心,時而輕柔如微風拂面,時而像誰在低聲傾訴,略帶著些許傷感情壞……徵十郎在拉奏時必定融入了他的見解。

燻理莫名覺得心酸,指尖抹去從溼潤眼角流淌出的溫熱液/體。有時候完全不知徵十郎在想些什麼。

那顆小腦袋裡裝著太多東西,然而他內斂矜持,總是學不會輕易表露真情實感。

透過這悠揚樂聲,他一定傳達了平日不敢說出口的感情吧?

一曲終了。

徵十郎轉頭,亮晶晶的眼睛凝視著母親,期待得到她的讚許。

……

燻理為難了。

她從不敢說“真好聽”之類的鼓勵,生怕徵十郎收到激勵後更努力地學習這些樂器。倘若她說“不適合你”,在銳滅他自信的同時是否又能讓他打消繼續學下去的想法?

她不願多想,只能拼命鼓掌微笑,“很好聽,不過我從未聽過這曲子嘛~是新學的曲目嗎?”

徵十郎沉思了一下,躊躇地開口。“它叫……《母親教我的歌》。”

“……為什麼突然想拉這一首?”真是愚蠢的問題!

“我有拜託老師找找和「母親」相關的曲子。”他更加不好意思了,用孩童特有的稚嫩聲線輕言道。“送給你,媽媽!”

講到後半句時,徵十郎驟然正經地瞪大眼,語氣神情無比認真。緊繃的小臉只維持幾秒,而後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燻理的面部表情也變得很豐富,嘴角止不住地上揚,笑得淚花了臉。

“小徵太可愛了,謝謝!”

演奏完畢後,燻理以收拾房間為由離開了瀰漫古典氣息的琴房。她腳步放的極輕,似乎不願打擾到繼續練習的徵十郎。

殊不知紅髮小男孩正面朝著她的背影,心不在焉地拉著滾瓜爛熟的練習曲。

「媽媽,其實這首歌還有歌詞——

在我童年的時候

母親教我唱啊唱

在她慈愛的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