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宅的前方是座不同尋常的噴泉,水面上漂浮著玫瑰花瓣,正中央立著一尊高達五米的女神雕像。
燻理微微側頭,仔細打量著這座令她感興趣的女神雕像——勝利女神尼刻(Nike)。傳言中的跡部先生必定是位很有藝術情操的成功人士。
晚宴的主人公正站在雕花大門前方迎接陸陸續續趕來的客人——
男主人與雅史同樣年輕,流露出的王者氣勢卻更加張揚,彷彿天生有著能灼傷人眼的光芒。一襲銀灰色西裝襯得他身材高挑,藍紫色的髮色和眼睛為他增添了一絲獨具神秘的氣息。
燻理有些驚詫地盯著男人絕美的面容,又用餘光打量了下氣勢完全不輸前者的雅史。
親暱地靠在跡部身邊的女人也不愧於“跡部夫人”這響亮的稱號。燻理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竟覺得女人的五官與她有些接近,儘管性格相差甚遠。
“Vanessa……燻理?沒想到你居然會來!”
燻理不明所以地望著跡部夫人,她的目光在觸及到自己的一瞬間突然變了,語氣也顯得更加激動,包含著驚喜的情緒。
Vanessa?這也許是她的英文名。
“是、是的。”她迎上去,讓跡部夫人握住了她冰涼的手,原本空白一片的腦袋裡驀地充斥著各種零散的回憶。
女人是比她年長兩歲的同父異母姐姐——松原典子(跡部典子)。松原氏是顯赫的政治家族,家中僅有三女,將女兒紛紛嫁於商業巨頭之子為雙方帶來的利益清晰可見。
自從被逼嫁到赤司家後,燻理的精神狀態一直不穩定,和家裡的來往也斷了。
“燻理?”
“嗯?”
被種種回憶所困惑的燻理沒來得及理清腦中的意思,被長姐典子拉回了殘酷的現實。
“快進去吧,你身體不太好,小心著涼。”
燻理溫順地笑著點頭。雖然生母不同,典子依然很愛護剛回日本沒幾年的二妹。
她對典子的戒心也就鬆懈了很多,比起親人,還不如小心翼翼地提防從剛才起就待在她身邊寸步不離的雅史。
他從容不迫地應付著其他身份顯赫的賓客,似笑非笑的表情帶著幾分嘲弄。雅史從剛才起就沒怎麼理過她了,但偶爾會用帶著威脅的眼神警告她不要出格。
大概是受夠了無間斷的攀談與虛假笑臉,燻理的腳才剛剛往旁邊挪動,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就緊緊禁錮住她纖細的手腕。
“!”
“我警告過了吧?”雅史笑容不減。
“我……我去找典子姐姐。”燻理的態度有點軟弱,但她又逞強地挺了挺胸膛——又不是食人怪,怕什麼!
他手上的力度稍稍鬆懈,燻理也不管他的答案是什麼,直接提起裙襬往典子的方向走,後背被他盯得發毛。
她從服務生那裡要來一杯香檳悶悶地喝著,苦澀的液體充斥了整個口腔,流入胃裡時伴隨著火辣辣的溫度。
“好久不見了,你……又瘦了。”典子打量了她一番,心疼地說。
她愣了愣,不知該回什麼。
“為什麼不選擇像我一樣接受?試著接納……”
燻理在心裡不屑地冷笑,關鍵是他們雙方都不願接納。
有著相同命運的姐妹成為人妻後的生活態度簡直相反。典子與丈夫跡部憬司結婚後迅速墜入愛河,天性溫順顧家的她成為了他得力的賢內助。
見燻理不願繼續談論婚姻幸福,典子無奈地閉上嘴。
“香檳不適合我,有黑啤嗎?”燻理晃著空蕩蕩的水晶高腳杯,漫不經心地轉移了話題。
“=口=”典子尷尬地看看兩旁,還好沒人聽到她剛才的評價。“燻理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她輕笑幾聲,這幅身體的主人就是她,即使是失憶也無法改變性格愛好。
“居然有Icewine(冰酒)?姐姐你真體貼。”燻理盯著桌上埋在冰桶裡的酒,笑意更深。
“燻理——”她忽然叫住身材日漸瘦弱的妹妹,順著對方疑惑的目光說下去,“看到你這樣我就放心了。”
……
“嗯。”
燻理感到眼眶溫熱,意識到姐姐恐怕是世上唯一還在乎她的人。
冰涼的液體溫柔地劃過喉間,熟悉的淡葡萄甜味讓她想起了家鄉的味道。記憶還未完全恢復,但她的身體無法忘卻某些重要的感覺。
燻理放下酒杯,環顧一圈後發現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