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到雲裳身上的味道,以及她不停的安撫,再加上鎮定劑的作用,歐晴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安靜下來之後,疲憊感席捲而來,不到十分鐘歐晴就慢慢閉上了眼睛,沉沉睡了過去。
從歐晴差點墜下陽臺而發出尖叫時,守在病房外的鬱凌恆等人就再也忍不住衝進了病房裡,於是所有人都親眼目睹了雲裳抓^住刀子再把媽媽緊緊抱在懷裡顫聲安撫的畫面……
誰也沒有上前,俱都僵在門口。
母女倆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緊緊抱在一起的模樣,見者心酸……
鬱凌恆多想衝過去把自己寬厚的肩膀給鬱太太依靠啊,可他的雙腳卻像是灌了鉛一般,一步也移動不了。
因為他知道,她肯定已經不稀罕他了……
從剛才在樓下花園裡她看到他時那副冷漠以及避他唯恐不及的樣子,他就知道了。
在確定媽媽已經睡著之後,雲裳極輕極輕地鬆開媽媽,想要把媽媽抱到床上去。
安文澤見狀,連忙想伸手代之。
“不用!”雲裳卻搖頭,拒絕他的援助。
鬱凌恆快步上來,彎下腰去討好地柔聲道:“我來——”
“我自己可以!!”她的聲音更冷,拒絕得更徹底。
鬱凌恆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看著她冷若冰霜的小^臉,心臟狠狠抽^搐了兩下。
難受……
拒絕任何人的幫助,即便很吃力,雲裳還是親自把媽媽抱到床上去的。
她緊緊攥著受傷的那隻手,不讓血侵染到媽媽的床上,單手為媽媽蓋上被子。
她的臉,全程肅冷。
鬱凌恆狠狠皺著眉頭,眼睜睜地看著鮮紅的血從她的指縫間溢位來,滴落在她的衣服上。
一滴,一滴,又一滴……
看著她這副逞強的樣子,他的心,疼得不行。
一個女人之所以要逞強,是因為她覺得自己沒人疼,所以必須自己堅強……鬱太太一定是這樣覺得的!
這一屋子明明都站著與她有著血緣關係的親人和每天與她同*共枕的丈夫,可她卻誰也靠不上……
她把所有人的關心都拒之心門外,因為她覺得他們全都傷害過她或她的媽媽,她不會原諒他們每一個人!
而他,在她生日這天不止跟前女友“曖^昧不清”,還對她動了手,甚至把明知沒有去處的她攆出家門……
在她心裡,他一定不可饒恕了吧……
越想越難受,他忍無可忍,走上前去想要拿起她的手看看她的傷勢。
“你的手——”
看到他的手伸過來,雲裳避開,拒絕他的碰觸,抿著唇一言不發,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
她的眼底沒有厭惡或者憤怒,只是冷。
嗯!就是冷!
除了冷,再無其他情緒!
鬱凌恆怔怔看著據他於千里之外的小女人,突然恐慌起來。
他不怕她的嫌棄或者生氣,他最怕的就是她現在這副對什麼都無動於衷的冷酷模樣。
有情緒有怨氣說明她心裡還在乎他,而她這副冷冰冰的樣子,是表示她果然又對他關上心門了嗎?
鬱凌恆“陣亡”了,歐陽上前,從兜裡掏出一張手絹遞到雲裳的面前。
雲裳看都不看一眼。
歐陽擰眉,索性把手絹往她手裡塞。
她手一揚,手絹便飄落在地……
明顯連他的東西都嫌棄。
歐陽唇角抽^搐,無語地看著好賴不分的外甥女,想罵罵不得,想揍更揍不得,內心真是無比糾結。
氣氛,僵到谷底。
“娃娃,你去外面護士站拿個醫藥箱進來。”安文澤見氣氛不對,連忙對身邊的歐恬說道。
被安文澤點名,歐恬反應過來,暫時撇開私人恩怨,乖巧點頭,“哦,好!”
很快,歐恬把醫藥箱拎了進來。
安文澤開啟醫藥箱,幫雲裳處理掌心的傷口,她終於沒有拒絕了。
她寧願接受外人的幫助,也不願意接受親人和丈夫的關心……
歐榮毅和鬱凌恆心裡都非常不是滋味。
刀子小,刀鋒不是很鋒利的那種,所以並未傷到筋骨。
安文澤用酒精為她清洗傷口,她卻像是感覺不到痛一般,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一瞬不瞬地凝視著沉睡中的媽媽,另一隻手為媽媽輕輕撥開額前的頭髮。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