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會擔心……
雲裳心裡最柔軟的那一塊,被他這句話狠狠撞了一下,酸酸的,漲漲的,甜甜的……
仔細想想,其實鬱先生對她還是不錯的。換位思考一下,她向他借錢時他的猶豫也不算過分,誠如他所說,裴惜靈畢竟跟他沒有直接關係,而且數目龐大,他不幫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不幫,她生氣,為了討好她,他最後還是妥協了,即便明知裴家有可能一輩子都還不上這筆錢……
得知他先借了錢給初丹,她妒忌、生氣、難過,以至口不擇言跟他大吵,傷心的時候似乎只有把他氣得七竅生煙,她才會稍稍解恨。
大吵之後,她不回家,也不理他,可他還主動幫她尋得裴惜靈的訊息,不得不說,這份心意也是蠻難能可貴的!
瞧!其實每當他溫柔的時候,她也懂得設身處地的為他想想的。
只是一個人再冷靜,遇上感情的問題都淡定不了,所以氣頭之上,她都暴躁死了,哪裡還有閒情去為他著想?
“嗯。”雲裳咬了咬唇角,再次點頭。
“乖——”鬱凌恆彎曲著食指輕輕颳了刮她的臉頰,拉長尾音,如釋重負般嘆了一聲。
天台上,偶爾有寒風呼呼吹過。
明明涼意襲人,但擁在一起的小兩口,卻覺得異常的溫暖。
彼此的心,在一次次的爭吵與和好中,慢慢的,慢慢的,靠近……
……
……
……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就要過年了。
每逢週二,雲裳都會悄悄去一趟怡心療養院看媽媽。
一如既往地帶上媽媽喜歡的百合花和新鮮出爐的蛋撻,她心情愉快地驅車前往療養院。
雲裳到了療養院,跟安文澤瞭解了一下媽媽最近一週的情況,再留下一份蛋撻給安文澤,然後才去到媽媽的病房。
輕輕推開門,入眼即是媽媽歐晴跪趴在地板上往床下瞅的模樣。
“她在找什麼?”
雲裳走進去,好奇地小聲問守在歐晴旁邊的護理小張。
“不知道啊,找了一上午了,問她她也不說,也不准我幫她找。”小張很苦惱地皺著眉,無奈地搖頭道。
雲裳一共買了三份蛋撻,給了安文澤一份,還有兩份。
她將蛋撻再給小張一份,然後用下巴點了點門外,示意小張可以出去休息了。
小張輕聲道了謝,拎著蛋撻就出去了。
病房裡,便只剩下母女倆人。
雲裳朝著媽媽走過去,將花和蛋撻放在床邊,然後學著媽媽的姿勢跪坐在媽媽身邊。
“歐小晴,你在找什麼?”
雲裳也低著頭朝著床下瞅,語調輕快地問著一臉不開心的媽媽。
歐晴抬頭一看,見到雲裳頓時兩眼發亮,欣喜之色溢於言表。
“呀!”歐晴驚喜地叫了一聲,白淨得絲毫不見皺紋的臉上剛露出一抹笑,立馬又消失不見,癟起嘴楚楚可憐地吶吶,“我的……我的珠珠不見了……”
“豬豬?”雲裳疑惑。
什麼豬豬?毛絨玩具?
“珠、珠!”歐晴使勁兒搖頭,點了點自己的手腕。
“哦,那個珠啊。”雲裳立馬想起,媽媽手腕上一直戴著一顆用黑色繩子串起來的玉珠子。
那是一顆千年血玉珠子。
“什麼時候不見的?”雲裳連忙也低頭去找,著急。
且不說那血玉珠子價值不菲,更重要的是,那是媽媽除了她之外最最寶貝的東西。
“不、不知道……”歐晴垮著臉,委屈得快哭了。
“你起來,我幫你找好不好?”雲裳伸手去扶媽媽,柔聲輕哄。
歐晴微微紅著眼,搖頭,沒找到手鍊不願起來。
“我保證幫你把它找出來,你乖,地上很冰會感冒的。”
只有在媽媽面前,雲裳才會展現最最溫柔的一面,永遠都是那麼輕言細語,生怕把媽媽嚇到。
歐晴還是蔫蔫地搖頭,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雲裳耐心十足,將歐晴散落在臉頰的髮絲夾在耳後,可愛又調皮地對媽媽眨了眨眼,誘‘哄著,“我買了你最喜歡的蛋撻哦,你坐床上去,邊吃邊等,我保證很快就幫你找到,好不好?”
聽說有最喜歡的蛋撻吃,歐晴這才有了精神,終於點頭說“好”。
然後歐晴就爬上床,乖乖地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