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裡不停地迴盪著雲裳最後說的話。
住在你心尖上的那個人,誰也無法替代……
誰也無法替代嗎?
嗯,他好像隱隱有點明白了……
……
……
……
春天了,本是萬物復甦的時節,雲裳的心裡卻有種荒蕪的感覺……
即便她的立場一直很堅定,但仍是覺得疲憊。
最近一直在想,如果她再自私一點就好了……
如果她再自私一點,就不用對初丹那麼愧疚,她可以把所有的錯和罪都推給已經死去的沈櫻雪,那樣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繼續和鬱凌恆相親相愛……
可是怎麼辦呢?
她做不到!
她雖不是大善人,但也沒辦法做到狼心狗肺!
恩是恩,仇是仇,她向來恩怨分明!
鬱家
把車停進車庫,雲裳心不在焉地朝著恆陽居走去,卻在途經心殿樓前時,她想起今天初丹跟她說的那些話……
她的雙腳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般,走進老祖宗的樓裡。
“大少奶奶!”管家月嫂看到她,朝她迎上去。
她目光在客廳裡四下‘流轉,尋找著老祖宗的身影,一無所獲之後,問:“太爺爺呢?”
“老祖宗在心齋。”
於是雲裳又去了心齋。
齋堂的門並沒關,鬱嶸背門而站,正看著列祖列宗的牌位。
叩叩叩。
她抬手輕叩,對著鬱嶸的背影恭敬地喚了聲,“太爺爺!”
“過來磕個頭!”鬱嶸頭也沒回,平靜的語氣自帶威嚴。
雲裳進入齋堂,走過去跪下,對著列祖列宗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想問什麼就問吧!”
像是知道她此行為何一般,在她站起來時,鬱嶸又淡淡開口。
雲裳在短暫的驚訝之後,開門見山地問:“太爺爺,為什麼是我?”
鬱嶸朝著列祖列宗的牌位一步步緩慢地走去,聲音亦是不緊不慢,“六十年前我跟你太爺爺親如兄弟,定了個兒女親家,雖然從你太爺爺去世後我們兩家少有走動,感情就生疏了,但約定就是約定,不管過去多少年,都得履行!
“當然,阿恆娶你並不只是為了履行當年的承諾,更重要的是為了啟動嶸嵐的基金。如果你把這種婚姻形式認為是利用,我不否認!”
鬱嶸說得理直氣壯,顯然對這種因為利益而結合的婚姻早已司空見慣。
兒女親家……
雲裳在心裡苦笑,好想問,萬一我不是雲家的孩子呢?
萬一她不是雲家的孩子,那樣她連利用價值就都沒有了,太爺爺是不是就要強行拆散她和鬱凌恆?
“太爺爺,其實您並不喜歡初丹吧?!”
沉默了一會兒,雲裳看著杵著柺杖佇立在牌位前的鬱嶸,突然輕輕冒出一句。
至少沒有他所表現出來的那麼喜歡!
鬱嶸握著柺杖的雙手,微不可見地緊了緊。
他沒說話,亦沒回頭。
“如果您真的喜歡她,您就不會拆散他們!”她又說,語氣比剛才更篤定了一分。
其實她只是猜測,現在太爺爺不反駁,她便覺得自己猜對了。
太爺爺是什麼人!他是嶸嵐的創始人!是鬱家的最高領導者!他就好比一個開國皇帝,殺戮決斷的氣魄怕是無人能及!
換個角度說,他一定是自私,甚至是冷酷無情的,他為了壯大家業,或許也曾無所不用其極……
所以她覺得,當初他讓初丹離開,並不全是為了初丹著想。
雲裳內心五味陳雜,看著太爺爺最近變得不似前段時間直挺的身姿,幽幽嘆道:“您就不怕阿恆有一天知道了真‘相會怨您嗎?”
“他沒資格怨我!”鬱嶸語氣倏地沉冷,輕撫著妻子牌位的手微微一顫,回頭,目光冷厲地看著雲裳,“總有一天你們都會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嶸嵐,為了這個家!”
雲裳看見,太爺爺的手指在太奶奶的名字“心嵐”上輕輕摩挲了好久,像是極盡眷念……
太爺爺對太奶奶的感情,一定是極深的吧……
“在太爺爺您的心裡,只有嶸嵐和鬱家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人或物都是無關緊要的,對嗎?”即便心裡很清楚,她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你可以這麼認為!”鬱嶸淡淡瞥了雲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