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拉笑了笑,笑容不太自然:“那太榮幸了,想先去哪裡?”
“隨便。”我當然是真的隨便。
諾拉再次笑笑,揮揮手讓其他迎接的人都回到各自工作崗位,這才伸手引路:“聽說你對舊時代的語言很有興趣,不如就先去我負責的地方看看?”
我當然說好。
在首都我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那就是每到一個地方都裝成鄉巴佬的模樣,毫無顧忌地四處張望。這種打量看似很沒禮貌,對我來說卻是最好的觀察方式。那種傳說中不動聲色就把周圍一切都看在眼裡的本事不知道要練多久才能成真,我習慣大大方方地看。人家裝修得各種美麗就是為了吸引目光,大家都裝矜持,就沒了恭維的趣味了。
劉洋洋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看了我一眼,跟著自己爹走了。一時間只剩下我跟金髮美女諾拉走在有微風吹過的走廊裡。諾拉的金髮飄揚起幾縷,那景象相當撩人。
沒有了外人在,諾拉的表情比剛才更僵硬一些,看似掛著微笑,實則藏著隱隱的冷淡。這種氣氛微妙地有點糟,好在我早就習慣了和各種不好相處的姑娘打交道,臉皮也夠厚,並不在乎這些。
走了一段距離,諾拉似乎是覺得這樣沉默不太好,終於主動打破尷尬:“岑同學主要對哪一種型別的古語言有興趣呢?”
這種程度的試探我真的是連應答的興趣都沒有,看在提問的人是美女的份上才勉強回道:“都很有興趣。”
我估計劉劍應該至少向這位金髮美女介紹過我的大致情況,一個很快能拿到舊時代圖書館最高許可權的人當然要精通一種以上的古代語。哪知道我這種赤果果的裝腔作勢回答在那位美人臉上換來的是一抹輕笑,有點輕蔑,更多的是無所謂。
見這美女不信,我也懶得解釋。人生需要解釋的時候並不多,何況是在別人已經主觀認定你不行的時候。
越過依舊是空蕩蕩的走廊,推開一扇橫門後,我一直表現得不算驚奇的表情總算有了些波瀾。面前廣闊巨大的房間裡堆滿了讓人眼花的各種書籍。
那麼多的書,在淡淡的光線下甚至能看見有塵埃舞動。這是一個極動人的場景,可惜我身邊還有一位不那麼安靜淡然的金髮美女破壞了感受,讓這一切顯得不怎麼完美。
透過舊時代圖書館的積累,我已經很容易能分辨出這些書籍屬於哪種古語。在艾爾西婭看來古代語言是不分類別的,在我看來則要稍微複雜一點——我的思考速度因為艾爾西婭靈魂的存在已經快了常人不少,還是趕不上神族十分之一。
“這裡就是我工作的地方。”諾拉進入這個房間後,整個給人的感覺忽然變了,彷彿換了一個人一樣,“我喜歡在這裡閱讀前人的智慧,聆聽,瞭解,分辨和求證,你能理解那種感覺嗎?”
看著自說自話的諾拉,我無所謂地聳肩:“有時候能理解。”
諾拉再度表現出那種無所謂的輕笑,讓我覺得有些刺眼。
“文字是人類最偉大的發明。”諾拉隨手抓起一本書,低聲說道,“文字才是最好的豐碑,它留下這個世界曾經的美好,給所有後人。”
金髮美女姐姐彷彿一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就表現出相當程度的狂熱,這種狂熱讓人覺得略尷尬,我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
文字只是文字,它承載的各種意義其實只是忠實記錄了人們的思想,真正有光芒的是那些思想,不是文字本身。
諾拉自言自語了幾句後,發現我只是看著她不說話,又一次露出那種輕笑:“你果然不能理解。”
我聳聳肩,表示自己無所謂,這種程度的嘲笑在我來說不算什麼。
“我現在主要是進行古代文字進化史的研究。”諾拉放下那本書,繼續說道,“舊時代文明末期的資料相當完整,我們根本不需要做過多的解讀。只有更古老的歷史文獻才有翻譯的必要,我就是為了還原這些歷史而工作。”
“聽上去好像對現在的社會發展沒有太大幫助。”我對著金髮美女說話也不怎麼客氣。
諾拉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你懂什麼”的惱火,沉著嗓音說道:“不,人類的歷史不允許出現斷層,這是我們推斷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最好依據。”
“可是新時代都在追求經濟和科技的高速發展,他們已經看不見過去了。”我故意抬槓道,“就像現在的年輕演員永遠無法像一個古代人一樣騎射、拔刀和使用各種禮儀,優雅的東西早就被這個時代打碎了,這麼做真的有意義嗎?”
諾拉被我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