繫好像一直不錯。”
“以後還能不能不錯就不好說了。”我嘟囔了一句,“你是怎麼想的?在我這裡繼續窩著,還是跟家裡和解回去?”
阮慕真沉默了一下,抬頭看著我問道:“你知道我離開家是因為什麼吧?”
我當然知道了,若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可能還沒發下定決心去首都找艾雪。
“放浪師的最終結局?”我反問道。
阮慕真遲疑了一下,他的表情讓我覺得這一瞬間表現出的猶豫和掙扎才是這個青年的真正面貌。這個聲音都從不高亢的青年出自放浪師輩出的家族並不讓我意外,意外的是他的性格形成,他幾乎是我見過最溫和的人之一了,跟他哥哥像是兩個世界裡住民。
“我是不是很軟弱,很讓你失望?”阮慕真這樣問我,倒是很符合他的性格。
我看著這個性格超級溫柔的年輕人,儘管他比我年長,我依然覺得自己內心之中那個不死王的靈魂彷彿在作祟一般,用長輩一般的口吻說道:“不,我覺得你比你們家族任何人都更有勇氣。”
聽了我的話,阮慕真不自覺坐直身體:“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我們說話的時候,我正在擺弄一隻玻璃杯。我把這隻玻璃杯放在我們兩人之間,給阮慕真添滿紅酒。
“很簡單,一個人想要掙脫自己必然的命運,需要更大的勇氣。”我看著低頭像做錯事的阮慕真,低聲說,“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那個人,這才是人生的根本意義,而不是任由別人安排自己的生活。U點畢竟人生苦短,要對得起自己的一生。”
我說這些話也是有感而發。從一開始到現在,我發現在改變自己生活的路上,周圍的人們無一例外都在努力演好自己的角色。可惜大部分人的角色並非自己真心想要扮演,而是形勢所迫。
生活的悽苦,比我以前想象得更慘烈。
阮慕真雙手端著酒杯,低頭注視那暗紅色酒液半晌,低聲說道:“可惜,我家裡的人和你想的不太一樣。”
“是麼?”我笑著搖頭,也給自己滿上一杯,“其實你應該知道,我早就對你的身份有疑心了,只是懶得去查。”
對於這一點,阮慕真倒是沒有意外,他點點頭:“我知道,你不是喜歡探查別人**的人。”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我說,“其實我從一開始就覺得你會主動說出來,你不是心理特別能藏住故事的那種人。如果不是今天我遇到果多,明天,後天,乃至於以後的哪一天,你都會告訴我的。”
“確實……”阮慕真仔細想了想,承認道,“其實你不知道,你是個很可怕的人。”
我笑了:“好吧,我當這是稱讚了。”
阮慕真那副認真表情沒變,我倒是很難想象這種認真到了有點死板的人會跟家裡起衝突離家出走,而且還是個放浪師世家。
放浪師的結局無一例外可能是葬身秘境,想到這一層我不禁生出一股寒意。眼前這樣溫順又認真的青年,待人和善溫柔的艾雪,以及我所知道的形形色色的放浪師們,他們有著各種讓人稱道的人格魅力……想到這些人只是人類尋找秘境盡頭的一把把鑰匙,那種殘酷的感覺在身體裡蔓延,讓我覺得心跳略快。
“不管怎麼說,你被我挖角到店裡來了,我得保障你的人身安全。”我想了想放浪師的事,覺得無解後只能對小阮咧嘴一笑,“現在全耶雲市的黑勢力大佬們都看我不順眼又得跟我表面上和和氣氣,沒有幾個能打的在店裡鎮著,這日子還真不好過。”
阮慕真笑了,笑容很輕鬆。
“跟放浪師的事比起來,這些俗事都不算什麼。”
我嘆了口氣:“是啊……其實我以前還是個傻小子的時候,特別崇拜放浪師。現在想想他們都是些要慷慨赴死的傢伙,又覺得有點悲哀。”
“放浪師不過是些強大一點的人類。”阮慕真忽然說,“其實沒什麼了不起,人為的偶像罷了。”
阮慕真的話裡似乎流露出一絲別的意思,我皺眉瞄了眼前這個青年一眼,看他正低頭淺飲杯中紅酒。這個人在某些事情上的觸感很敏銳,我帶回來一個菲特,那一夜又大戰了神僕,恐怕會讓他察覺到一些不同的東西。
我盯著眼前的青年,過了半晌,忽然很惡作劇地問道:“想知道秘境盡頭是什麼嗎?”
阮慕真本來正在低頭喝酒掩飾表情,我的話讓這廝猛地嗆了幾口,他抬頭瞪大眼睛看著我,彷彿在看一頭遠古怪獸。
這種效果讓我很滿意,阮慕真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