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傾依舊笑吟吟的看著對方,眸光卻平添了幾分冷意。
這話一出,周圍竊竊私語的聲音便有些轉了向。
那服務生也是照吩咐做事,哪裡知道對方會這麼犀利,頓時臉色尷尬,躊躇了會,悄悄把視線轉向某個方向。
那裡站著負責這個樓面工作的經理,對方瞪了他一眼,那服務生忙去翻嘉賓名單,接著彎腰鞠躬道歉,表示是自己弄錯了,請她入內。
左子傾眸色沉凝的看著面前保持彎腰動作的服務生,那目光令他如芒在背。弄錯這種說辭她是不會信的,不過是現在被她一句話頂的沒法繼續而已。
今天這種場合能使得動這裡職員的人,應該只有這酒會的舉辦人了。
她正思付著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羅麗儀,冷不防耳旁傳來微啞低沉的男聲,“怎麼不進去?”
左子傾抬頭,暈黃晚霞裡,那男人唇角帶笑,修長俊美宛若神袛,眉宇間卻沉積著一抹戾氣。這種戾氣,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有種難以接近的冷漠感。
時隔數月,他倒是越發有星味了。
見她不說話,他蹙眉再問,“為什麼不進去?”
這一刻,她突然無故想起數年前她剛剛認識他的那會,同樣是這張俊美的令人心悸的臉,卻總是帶著讓人舒適的虔誠。
儘管她一早就清楚那虔誠只是他的假面,可現在想來,即便只是假面具,也遠比現在這樣氣勢凌人的模樣要來得順眼。
毫無疑問,左子傾很不喜歡現在的楚明涉,說實話是相當討厭。
所以她真的有些不明白,在他對著記者說了那些話之後,怎麼還能像沒發生過任何事一樣和她說話,並且還理所當然等待著她的回應?
她淡淡冷笑了下,對這酒會已完全沒了興趣,繞開他便走。
“左子傾!”身後,男人帶著怒意的聲音重重襲來,她腳下纖細的高跟輕輕在玻璃地面上停下。
周遭正準備走近酒會的藝人和名流們再次駐足,露出愕然的神情。
剛才眾人見楚明涉現身,雖然好奇他和她左子傾撞見後的場面,但礙於楚明涉如今的地位以及自己的面子,都只匆匆一瞥。如今他突然這一喊,無疑是給了大家圍觀的機會。
緩緩的,她轉過身來,逆光而立的纖長身影窈窕而惑人。
她穿了條綴滿水鑽的藍色長裙,高高的裙衩開在雙腿前方,兩條皎白勻稱的漂亮長腿在裙襬下若隱若現。
裙身質地薄巧,貼身的剪裁將她誘人的身形完美勾勒出來。裙子的後背部位留白,露出一大片細膩雪肌,長長的捲髮全數盤起,一對鑽石耳墜將她的面容襯托得愈發精緻華美。
她站在那裡,明明豔光四射,卻偏偏和俗氣這種詞搭不上邊,微揚的眉宇間盡是淡淡的疏離,落入別人眼底只餘下無法直視的貴氣和仰視感。
這一刻,突然有不少人在心底懷疑。這樣子的左子傾,真的需要不折手段去擁有一個男人嗎?
眾人疑惑細語的功夫,楚明涉已緩步走至左子傾面前。他身著一席價格不菲的獨家手工訂製西服,雙手插入褲袋,脊背挺的筆直,眉宇壓得極低,薄唇卻再度勾起笑,“我一來你就走,避得這麼明顯,真不像你的風格!”
“我只是不想對著討厭的人。”她臉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在親自推她入谷底的時候,他就已料到她會視他為敵,但親耳從她口中聽到這個詞還是讓他感到異樣。
這種感覺,就像是原本已沉到潭底的心再次被揪出,然後狠狠丟入冰冷地窖,凍得幾乎快要裂開。
男人笑了幾聲,一絲陰霾爬上眉頭,剛要說話,冷不丁從一旁傳來一道嬌柔女聲,“阿涉,怎麼站在這裡不進去啊?”
左子傾不用回頭也知道來人是誰,她慢慢朝面前男人送了個戲謔的笑,“有時間找我麻煩,不如先搞定你的前任。”
她說完旋身就走,他腳步一動本想去拉她,結果伸出的手臂卻被鄧珏巧妙勾住。
左子傾趁著這功夫脫身,很快走至電梯前離開。
“阿涉!”鄧珏笑著喊了聲,聲音卻帶著怯怯。她如今和楚明涉關係遠沒到這麼親密的地步,但攔人是下意識動作,也是非做不可的。
若大庭廣眾這兩人和好了,她豈不成了倒貼夾在中間的小丑!
楚明涉的目光從女人走進電梯的背影上收回來,他低頭看了眼掛在自己手臂上的鄧珏,眉宇間的那股陰霾頓時成倍擴散,鄧珏被那目光一瞪,心裡起了一股戰慄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