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兒……”蕭遙撕心裂肺地大叫一聲,搖晃著懷裡菲兒軟軟的身軀,盼望著她下一秒會睜開雙眼,衝自己甜甜一笑,嬌嗔地瞪他一眼,“蕭遙,你吵著人家了!”
可任憑他怎麼呼喚,怎麼搖動,懷裡菲兒仍是閉著雙眸,小臉上帶著恬靜的微笑,靜靜地躺在他的懷裡,一動不動。
身邊眾女的放聲大哭裡,終於意識到菲兒就這樣永遠地離開了自己,蕭遙瘋狂般大叫一聲,眼前一黑,抱著菲兒軟軟地斜倒在了床上。
“菲兒……”“蕭遙……”眾女哭喊作一團,淚眼中,梅梅勉強找到呼叫鈴,用盡力氣按了下去。
醫生和護士小跑著進來,一見這情形,心裡一下子明白了,不過還是手忙腳亂地進行著急救,至於蕭遙,很明顯,是這幾天累壞了,心力交瘁,情緒激盪之下暈了過去,小護士給他掛了一瓶糖鹽水,就配合著醫生開始對菲兒進行急救。
半個小時後,醫生和護士不約而同停下了動作,搖著頭輕輕嘆息一聲,對眾女低聲說道,“對不起,她,走了……”說著就要用白床單蓋住菲兒。
梅梅哭喊著大叫一聲,“求你了,讓他們再呆會兒吧!”說著猛地推開醫生護士,跟眾女一起,將菲兒放進蕭遙懷裡,讓他們的雙手互相緊緊擁抱著,靜靜地躺在那裡,然後,眾女圍著他們,無聲地抹著眼淚——
蕭遙醒了後就象變了個人似的,一動不動,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沒事的時候就一個人安靜地坐著,可他雙眼的空洞和無神把眾女嚇壞了,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按照菲兒的遺願,梅梅在風景秀麗的一處公共墓地裡選了個安靜的角落,將菲兒的骨灰埋了進去,又給了管理處一大筆錢,在菲兒的墓地周圍種滿了她最喜歡的菊花,墓碑上以蕭遙的名義刻著愛妻慕容菲兒之墓,頂端,是菲兒生前親自挑選的一張照片,照片上,她絕美的臉龐淡淡微笑著,望著前來為她送行的蕭遙和眾女。
送別了菲兒,蕭遙的精神好了一點,讓眾女鬆了一口氣,梅梅每天安排姐妹們輪流照看著他,他這幾天也很有規律,一大早,由她們開車帶他到菲兒的墓地,一坐就是一整天,回到市區,就到愛心小公園裡坐到深夜,然後回到菲兒的小家裡,在她的床上坐到天亮。
就這樣直到第七天,按民間的習俗,這是頭七,眾女跟著蕭遙到墓前拜祭了菲兒,他坐了一會兒,慢慢走到墓碑前,輕輕撫摸著照片上的菲兒,然後猛然暴,用力捶打著墓碑,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來,嚇得眾女也紛紛痛哭失聲。
良久,蕭遙止住了哭聲,呆呆地望著菲兒的照片,嘴裡無聲的說著什麼,最後親吻了菲兒的照片一下,轉身回離開,再也沒有回頭,眾女連忙跟了上去。
梅梅親自開車,以為他又要到愛心小公園坐坐,誰知半路上,他卻要回家,梅梅連忙開車送他回了家。
“我到小書房坐坐,你們讓我靜會兒!”說完一個人上了頂樓,把自己關在了書房裡。
眾女無所適從,紛紛擔心地望著梅梅。梅梅咬了咬牙,下樓翻出一封信,敲了敲書房的門,沒聽見蕭遙回應,於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蕭遙一個人呆坐在書桌前,手裡正拿著一個心型相框,相框裡,菲兒正甜甜笑著依偎在他懷裡。
“老公,這……這是菲兒住院的時候寫的,讓我……交給你!”哽咽著說完,梅梅捂著小嘴轉身衝了出去,淚水一下子流了出來——
蕭遙: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你了。別怪我和梅梅姐要瞞著你,我真的不希望你痛苦,你也別責怪梅梅姐,是我求她幫著隱瞞你的,別難過,聽話,好麼?
我的病,想必你最終會知道真相,從小起,我就知道自己的未來已經註定,連國外的醫生都斷定我活不過二十歲的。但我是幸運的不是麼?能活到現在,我很知足了。
醫生說我不能情緒激動,因為我弱小的心臟負荷不了,所以,我一直安靜地生活著學習著,直到遇到了你。
我真的不甘心平平淡淡走到生命的盡頭,我也想嚐嚐愛和被愛的滋味,所以,當一見到你,我的心跳得好厲害,理智告訴我應該遠離你,可心裡卻有一個聲音不停叫著:就是他了,就是他了!
所以,我顧不得那麼多了,對你敞開了我的心扉,那段日子裡,我是那麼的開心,原來,愛和被愛的幸福是如此甜美,讓我差點忘了我正一天天向最後的日子滑去。
可是,我的愛人啊,你的愛是那麼的執著,那麼的狂熱,燃燒著自己,也點燃了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