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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雲起直到第六月才爬上醫療長的位置,可謂坎坷萬千——
當初鄭雲起揭開蒙住徽章的黑布,被分配到醫療部的時候,其他學校的軍校生都驚呆了,這個友好交流還行,但是去挑釁的話絕對會被揍翻並被逼迫跪下叫爸爸的人類,居然是醫療兵!在花色觸手扎堆的地方,居然站著個人類,鄭雲起從一開始就被看作是異類,而且還有新兵私下裡開了賭局,賭鄭雲起最後能不能被直屬軍隊錄用。
鄭雲起和海族觸手們相比,硬體條件的限制,他註定無法跟上觸手們的醫療速度,而鄭雲起也從沒想過要以己之短與他人之長來對抗。因為速度的限制,在最開始的那個月,鄭雲起的表現確實和大家所料想的那樣,處於墊底的位置。
首月磨合期已過,第二月的作戰任務難度陡然升高,傷患增加,醫療兵的壓力增大,但仍在醫療兵可應付的範圍之內。讓人遺憾的是,第二月的作戰任務,有二十一名新兵犧牲,其中兩個新兵是犧牲在軍艦醫療救治室裡的。
在救治室裡出現死亡,醫療兵的心理壓力變大,他們的治療效率,因人而異地出現增高或降低的浮動,只有鄭雲起,他的治療效率和水準,依舊保持了和首月持平的狀態。
其他醫療兵也是軍校裡的佼佼者,比鄭雲起表現更好的醫療兵還有很多。在第二月醫療部的治療統計資料得出的時候,鄭雲起不再是墊底的那個,但也不出彩,眼光毒辣地注意到鄭雲起的,只有在醫療部打醬油的老兵們。
作戰任務一個月比一個月要重,受傷計程車兵多,醫療班的人手不足,這個落差只能用加快醫療速度來彌補。在精神壓力很大的情況下,觸手海族們強制加快醫療速度,必定會忙中出錯。
有些小錯影響不大,但大錯之下,要不是有老醫療兵從旁幫一把,很可能造成醫療事故致死。
從首月到第五月,其他醫療新兵都出過或大或小的事故,只有鄭雲起滴水不漏,在治療熟練度上升的同時,不緊不慢地穩固提升治療速度,而且一直保持與傷者簡短溝通的習慣。這份溝通是觸手們所無法做到的,因為他們需要同時應對多個傷者,分不出精力來和傷者溝通。
第五月的治療統計資料出來,鄭雲起從倒數第一的位置,爬到了順數第五的位置。
這是一個讓人震驚的進步,而且第五月作戰任務時,還出了一件在小範圍造成轟動的事。有個新兵遇到一種可斷肢再長的蟲族,蟲族的腳鋒利且長滿倒刺,那個新生身體裡被卡進去三根斷肢,必須動手術取出來才能用營養液修復。
本來要給那個新兵動手術的,是一個老兵和新兵的組合,可那個新兵死活不肯讓他們治療,而是指名希望鄭雲起替他動手術。鄭雲起當時正在開另一臺手術,那個新生居然就靠腕型治療儀和輸入營養液硬撐到鄭雲起結束手術。鄭雲起邀請了一位老醫療兵,快速完美地為新兵取出斷肢,並將其送入營養艙修復治療。
新兵在如此重傷之下,非要指名一位醫療兵為他治療,這是不專業的表現。
但這件事不得不讓人震驚,因為這個新兵是個龍人,和鄭雲起有過過節,鄭雲起還當眾逼他下跪喊爸爸,明明深仇大恨,他卻在最後關頭指定鄭雲起,這是要對一個醫療兵付出多大的信任,才能做出這樣的選擇。
與那個龍人同艦的其他新兵聚在一起討論過,他們得出一個結論,和其他有些手忙腳亂的醫療兵相比,鄭雲起淡定從容的治療,讓人覺得很可靠,而且鄭雲起會透過簡單的對話和傷患瞭解情況,而不是隻透過冷冰冰的身體掃描器來判定情況,這對傷患來說是一個莫大的心理安慰。
有種身心都得到治療的感覺,這是大傢俬下里對鄭雲起的評價。
而這個評價,鄭雲起是不會知道的,因為有關鄭雲起的另一種囂張的流言更為主流——大家都說,對克勞德跪下喊爸爸的話,不管是多糟糕的傷勢,爸爸都會把你給救回來。
這個流言是安鄭雲起腦殘粉迪放出去的,背後是誰在推動這個流言,兩個對鄭雲起知根知底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流言初起的時候,和鄭雲起不在同一軍艦上的艾倫和吉爾都發來資訊慰問,艾倫是對鄭雲起表示了擔心,吉爾則更關心到底有多少人主動給鄭雲起跪了。
總之,第六月作戰任務的醫療長,是鄭雲起,這也是醫療兵第一次大規模登陸作戰。
鄭雲起沒有自負到以為自己一個人就能安排好登陸作戰的計劃,他向老醫療兵虛心請教,並希望他們能一起參與到登陸作戰計劃中。
六月的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