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纖纖玉手擋住沛柔的手,望著銅鏡中的自己,淡淡的說:“卸妝。”
“啊?”沛柔不可思議道,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念清歌淡淡的重複:“卸妝,把我的頭飾,髮飾,妝容一併卸掉。”
“小主,您可是要去見皇上啊。”沛柔提醒著她。
“我知道。”念清歌的聲音平淡無奇:“卸。”
見念清歌如此執著,沛柔只好聽從。
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從精緻的妝容變的素面朝天,嘴角勾起了一抹滿意的笑容。
離漾有三宮六院,佳麗三千,什麼樣的女子沒有見過,後宮的那些嬪妃但凡被翻了牌子定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來取悅皇上的龍眸,她不想這樣。
特別不想。
德公公見念清歌素顏清雅的模樣不由得一震,上前小心的說:“婉昭儀,奴才。。。。。。奴才不著急,婉昭儀還是回去再打扮打扮吧。”
“不必。”念清歌果斷拒絕道,頭腦清晰:“德公公,我們走吧。”
德公公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只好將她帶上了鳳鑾恩車。
夜,寂寥。
琉璃殿經過的宮殿也不在少數了,各個殿中燭火通明,清香的樹葉,草兒,花兒的味道交織在一起,在這個寂靜的夜裡形成了一股子自然的味道,同時,也伴著孤獨的味道。
念清歌是第一次在深夜走在皇宮的路上,每一步都昭示著她的榮辱,*愛或者悲哀失*。
這條路上佈滿了荊棘,是那麼的坎坷。
一步步從冷宮出來,走到今時今日,心中的苦悶恐怕只有念清歌自己知道。
十二樓中卸曉妝,玄鳴殿前望君王。
雲髻罷梳還對鏡,袍跨宮人掃欲塌。
輾轉而來。
鳳鑾恩車穩穩的落了地,德公公將玄鳴殿的殿門開啟,恭敬的頜首:“婉昭儀,到了,請吧,皇上在裡面等你呢。”
“多謝德公公。”念清歌一拂身子。
刺繡花紋的木蹄鞋邁入了玄鳴殿內。
熟悉的龍涎香的味道撲面而來,是那麼的真實,那麼的踏實,恍若離漾一直陪伴在她左右,一直牢牢的牽著她的手。
溫潤的白玉如陽光鋪灑在玄鳴殿光潔的地面上,橘色的燭光如美人的淚滴微微搖曳,輕輕閃爍。
‘滴答,滴答’的悄悄的燭淚順著那火紅的燭身滾落下來,牢牢的粘在了檀木桌上,那油潤潤的燭淚恍若美人額間輕點的梨花妝。
香爐內燃燒的薰香飄著嫋嫋的煙霧,讓整個玄鳴殿顯得是那麼的不真實,那麼的夢幻。
“皇上。。。。。。”念清歌的小手輕輕的拽著裙邊兒,猶如白藕的小腳丫踩在光滑的地面上,她的聲音恍若古箏上按下的音弦,令人心窩酥軟。
由遠至近。
離漾那鏗鏘的聲音緩緩傳來,朦朧的紗幔被一雙修長的大掌撩開,離漾那明黃色的團聚龍紋靴子踏出來,他一襲月白色的中衣,衣襟那裡鬆鬆垮垮的,露出了大片健碩的肌膚,墨黑的髮絲披散在肩頭,他刀削的面容隱著慵懶的味道,那淡淡的燭光揮灑在他的鼻翼上,念清歌抬眸看向他,只是那麼一眼,只覺得芳心激動。
“婉兒。。。。。。”離漾如若水般沉凝的聲音緩緩響起,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明脆:“到朕這兒。”
那聲音帶著蠱惑的魅力,讓念清歌的小腳丫情不自禁的朝離漾那邊走去,每走一步只覺得心底柔軟,腳底柔軟。
離他一步之遙的時候,離漾伸出寬厚的大掌,朝念清歌勾起一抹溫暖的笑容,念清歌抬眸,剪水的眸子望著他,酒窩淺淺,將小手遞給他。
離漾藉著燭光認真的凝著她,深眸裡是一片深情的汪洋,不施粉黛的小臉兒細膩白希,三千髮絲沒有任何一個奢華的髮飾,如瀑布般散落在腰間,白色的醮紗長裙將她纖細有致的身材凸顯的格外完美,修長纖細的長腿隱隱約約的隱藏長裙裡,別有一番美感。
“今日的婉兒有一些不一樣。”離漾的大掌撩起她的一縷髮絲放在鼻尖輕嗅。
念清歌如黃鸝般清脆的聲音婉轉的響起,踮起小小的足尖,小手不由的搭在離漾精壯的腰上,覆在他的耳邊,輕輕的吐著熱氣:“皇上覺得哪裡不一樣?是不是不漂亮?”
離漾捉住她放在自己腰上的小手,擎在唇邊,細細的啃咬:“朕的婉兒是最漂亮的,即使不施粉黛也是那麼美,朕很喜歡今晚的你。”
念清歌的小臉兒一羞,垂下頭,長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