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邊的毛領染了些許的風霜,指尖輕輕一彈,念清歌邁著玉步朝她緩緩走去。
水若離被御侍們拉住雙手動彈不得。
“念清歌!你滿意了,是不是!”水若離無暇顧及她平日裡溫柔識大體的形象了。
“水若離。”念清歌的聲音淡行淡遠:“本宮同你無冤無仇,你何必死死的抓著本宮不放,你假裝皇上的青梅竹馬我能容忍,你一次次的欺負我,我能容忍,但是!本宮唯一不能容忍的便是你傷害本宮的孩子!”
“念清歌!”水若離仰起頭瞪著她,眼底是那毫不避諱的濃烈的仇恨:“我恨你,我就是恨你,我要搶走一切屬於你的東西,憑什麼你這麼幸福,憑什麼你從小就擁有了一切,憑什麼,我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趁著機會佔了你是皇上青梅竹馬的位置,可是你偏偏進宮跟我搶,我愛皇上,我只要皇上,你為什麼要進宮,你為什麼要進宮!”
“水若離,你無可救藥了。”念清歌望著她不知悔改的模樣無奈的搖了搖頭。
搶了別人的東西竟然還覺得是理所當然的。
“念清歌,我不會放過你的,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水若離嘶吼著,謾罵著:“你孃親是個不要臉的biao。子,你也一樣,你也一樣。”
聽及。
念清歌的耳朵恍若衝血了一般,她忽而頓住步子,抓住水若離的衣裳:“你說什麼,你說我孃親什麼?你憑什麼說我孃親,憑什麼說我孃親,你又不認識她,你沒有資格說她。”
“呸。”水若離朝念清歌的臉上吐口水。
“將她拉走。”見狀,離漾一把推開水若離,將念清歌拉起攬在自己懷裡:“有我在,誰也休想傷害她。”
那些御侍們拖著她的胳膊硬生生的將她拉到了冷宮的那條青石板路上。
荒涼,恐懼都在通通的等待著她。
薄薄的雪花落在地面上,她的痕跡清晰的印刻在上面。
長長的。。。。。。長長的。。。。。。
水離殿。
過往的輝煌,過往的奢華在這一瞬衰敗了。
宮人們全部被離漾打發到了大牢裡去,現在離漾還不確保水若離背後的事,所以不敢輕易放過她們。
念清歌怔怔的愣在原地,軟弱無力的窩在離漾的懷裡,一切,一切都是那麼的飄渺。
她想不明白。
水若離究竟為何這般憎恨自己,這般厭惡自己。
然,還有自己的孃親。
“離漾,我的頭好痛。”念清歌的手指撫著自己的眉眼,只要微微抬眼,那白雪的光耀就刺的她頭暈目眩。
“婉兒,朕讓太醫給你看看。”離漾焦灼的聲線都變了音。
念清歌捂著眼睛靠著他的胸膛:“不,我不想看太醫,我不想,離漾,帶我回去,我不想在這兒,一刻鐘也不想。”
“好好好,我們回去,我們回去。”離漾順著她的性子說。
抱著她如同抱著整座江山。
面容凜然的離漾忘卻那身後的水離殿,忘卻那借自己之手傷害過念清歌的水若離。
一些宮人們抬著轎攆顛顛的跟在離漾後面。
但卻被離漾一一拒絕。
他要抱著她,走過這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一寸一步。
也不知是陽光的刺目,還是白雪的刺目。
他的眸光有些酸澀,有些脹痛,眼前的雪花恍若化掉了在他眼前變的模模糊糊的。
將她抱到了玄鳴殿,離漾替她褪去了裘狐,沉重的裘狐壓在她的身上讓她覺得混身不舒服。
她蔫蔫的躺在了龍榻上,離漾才想離開,她的小手抓住了他的大掌:“離漾,陪我說說話吧。”
“朕要擬一道聖旨。”離漾聲音沉凝,大掌卻順勢覆在她冰涼的手背上。
“先陪陪我吧。”念清歌水眸染染,聲音有些空洞。
離漾褪去了龍靴,委身在龍榻上,將她冰涼的小腳丫夾在自己的腿。間:“婉兒,朕從前錯怪你了。”
“方才有那麼一瞬間,臣妾覺得去冷宮的是自己,臣妾忽然覺得好害怕,好害怕。”念清歌蜷縮著身子:“皇上,老天看到會不會懲罰臣妾呢?”
“瞎說。”離漾伸出手指覆在她的唇瓣兒上:“若是懲罰也是懲罰朕,朕做的錯事太多太多了。”
念清歌睡著了,睡的不踏實,睡的很沉,嘴裡呢喃的喚著一個名字。。。。。。 落下的層幔如細碎的海砂,在燭光的照耀下折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