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總是瞧著我欲言又止,蘇彥行與你說話,你也心不在焉,笑得敷衍,簡直似當日在槐樹巷那兒一模一樣,還說不是想求人?”獨孤忱道,“況且,以我倆交情,若非為了求我,恐怕青姑娘不會接到帖子那麼高興就來我府裡了。”
二兩青一愣,想不到她今日裡竟表現得如此外露,只能嘆道,“三公子果然心思細密,洞若觀火。二兩青佩服。”
人總是愛聽好話的,她相信獨孤忱也不例外。
可她畢竟沒想到,獨孤忱雖然愛聽好話,卻更愛算計。
“讓我猜猜。”他笑眯眯道,“這次的事,是不是與你那心上人有關?”
………
“我如何斷了這指頭的事已告訴了三公子,而今你能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了罷?”二兩青說罷便好整以暇地看向他,誰知獨孤忱卻半點不以為意,竟對她斷指一事評頭論足,“這當真有驚無險。幸而青姑娘吉人自有天相,遇見的都是些心軟的爛好人。否則這指頭怕是白切了。”
聽獨孤忱話中意思,似乎對她的作為頗不以為然,二兩青不禁挑眉道,“那你倒是說說看,難道他們竟還能毀約將我趕走不成?”
“我若是那白沙幫主,便切一根手指下來給你又何妨?”獨孤忱悠悠道,“更何況,既然銀錢能借,手指又有什麼不能借的?”這般計較,他說來竟似平常。
二兩青不覺背上一寒,面上卻冷哼了一聲,笑道,“所以三公子才是當今武林第一世家的家主,而白沙幫主,也不過是個白沙幫主罷了。”
獨孤忱笑了笑,知道她這是不高興了,卻依舊照單全收,“青姑娘謬讚了。”
“這故事聽夠了?三公子可還滿意?”她問他。
“可惜啊可惜。”獨孤忱依舊瞧著她嘆道, “若是當初青姑娘落魄的時候我也在錦昌便好了。這豈不是樁一本萬利的好買賣?”
言下之意,南宮家幫了她,竟是做了一樁好買賣。
二兩青翻了個白眼,哼道,“也對。論買賣誰能做得過三公子?”
“那這樣好不好,不如你嫁給我,我告訴你你想知道的……”獨孤忱神秘地看著她,“……所有。”
他看著她,眼裡有火花閃現,彷彿在看一個故人。
“不好。”二兩青氣道,“先前我已說過,我二兩青的心上人與三公子毫無干係。”
可三公子眨眨眼,似乎有些不明白,“我娶不娶你與你的心上人是不是我,當然毫無干係啊。”
獨孤的話讓二兩青煩躁極了。於是她回府之前便又去喝了兩杯。只因高興的時候要喝酒,不高興的時候,就更應該喝酒了。
所以她回府的時候,已是月上中天的二更天了。
她微微有些頭重腳輕,眼前的事物卻還是瞧得清的,月光撒照在庭院裡,便如水銀瀉地,樹影微微搖曳,四周安靜得讓人難受。
她晃了晃腦袋,五臟六腑又是一陣翻湧。卻陡然之間怔住了。
只因月下庭中,一人青衫磊落,正在等她。
“青姑娘。”他輕聲喚她。
而後她便瞧見了他的行囊。倏忽間一陣氣血上湧,她猛地揚起腦袋,壓抑道,“你……這是作甚?”
“我想,我該告辭了。”南宮璇靜靜地瞧著她,他的眼無波無瀾,彷彿這不過是一次簡單的告別,一次普通的遠行。
“老太婆知道麼?”她問他,隱約已有些咬牙切齒。
“這件事,還要麻煩青姑娘……”他低下頭,眼瞳終於隱入了陰影裡。
“好啊。”她笑了,“你動動嘴皮子倒是利索,橫豎我二兩青就該任你隨便差遣是不是?”
這一句話完,他果然沉默了。
可惜她終究忍受不了這沉默。
她笑了,“上回我說你不用與我客氣,你還就真不與我客氣了啊。”只是這笑容很快隱沒在夜色中,竟連她自己都不確定能不能讓人瞧清。
“抱歉,我……有些急事……”黑暗中傳來南宮璇澀澀的辯解。
“……”他話未說完,二兩青已打斷他道,“你究竟有什麼急事?!你南宮璇現在一個沒人理的破落戶究竟又有哪門子的急事?!”她的聲音依舊壓抑著,可她的眼裡,已湧出了淚珠,“不就是仇家多一點麼?!誰不是這樣過來的?!”
“青姑娘……”
“你……你這個不孝子!”她低聲吼道,“早知道你當初就不該回來!你……你乾脆死了都比現在乾淨!”二兩青罵到這裡,胸中一陣翻湧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