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裡，馮青山感到萬分沮喪，對手每一步都走在自己前頭，這種無聲的交手，讓他頓生挫敗感！

白舉民來到車窗旁，說道：“處長，要不要擴大搜尋範圍？”

馮青山默然片刻，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沒必要，關卡都撤了吧！”

“是。”

此時，廣聚樓門前，吳景榮正在和汪敬旻道別，兩位太太包括童潼在一旁低聲交談。

馮青山明白了，假冒的福特車停在廣聚樓，有吳景榮的車做掩護，讓人自動忽略了其他。

每一個細節都考慮到位，馮青山有些不寒而慄！

整件事幾乎沒有任何破綻，不知道該從哪查詢線索！

讓人無法理解的是，張家平只有一個人，就算他用槍脅迫司機老劉，車上的兩個特務為什麼不反抗？

…………

保密局堰津站。

站長室。

死一般的沉寂，空氣彷彿凝結成冰。

過了許久，喬慕才終於嘆了口氣，說道：“一死一逃，好不容易有了點眉目，都成了鏡花水月！”

“站長，這件事責任在我，任何處分我都可以接受！”馮青山躬身說道。

對這個聰明過了頭的手下，喬慕才也是無可奈何，說道：“人是你抓的，又在你手裡逃走，功過相抵吧，說起來，處分你也無濟於事……”

“鈴鈴鈴！”

桌上的電話驟然響起。

“喂，我是喬慕才……哦，局座，您有什麼指示？”喬慕才揮手示意馮青山先出去。

電話另一端的毛局長說道：“通知你一件事，沈之鋒回來了。”

喬慕才吃了一驚，沈之鋒就是代號鐵面佛的特務，他不是在延安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這個訊息來的太突兀，喬慕才心裡一點準備都沒有，小心翼翼的說道：“您是說，他……暴露了？”

“對！估計是因為一號目標險些喪命，延安方面進行了秘密調查，沈之鋒察覺到危險，所以連夜逃了回來！”

“這……局座，這是我的錯，清除一號目標計劃太過草率，導致了沈之鋒的暴露！”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事實上，如果計劃成功……唉，算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多的假設都有馬後炮之嫌！”

毛局長沒有怪罪自己，喬慕才心裡稍安。

他深知沈之鋒的價值，在延安潛伏這麼久，而且打入了共黨高層，這可不是普通特工能夠做到的！

毛局長繼續說道：“本來，我打算留沈之鋒在總部任職，但是他提出來，想去堰津站！”

“來堰津站，我舉雙手歡迎，只不過……”

“怎麼，有難處？”

“沒有。我只是在想，該怎麼安排他的職務。”

“堰津站極為重要，情報工作需要進一步加強，馮青山擔任處長期間，工作並不能令人滿意，所以，情報處長由沈之鋒接替！”

“那馮青山……”

“讓他回總部述職，我另有安排！”

“是！……局座，沈之鋒什麼時候到堰津？我好提前安排他的住處。”

“一週之內。”

結束通話電話，喬慕才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對自己這個直接責任者，毛局長能夠網開一面，讓他心裡暗自慶幸。

…………

情報處長室，馮青山蔫頭耷拉腦袋，不時的長吁短嘆，他已經得到了喬慕才的口頭通知。

在保密局混跡多年，他太知道這裡面的彎彎繞了，不同於正常調職，自己這次是被免職，想要東山再起，恐怕是難上加難了。

“篤篤！”

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來。”

房門一開，白舉民快步走了進來，說道：“處長，那輛福特車找到了！”

“在哪？”馮青山精神為之一振，這件案子讓他吃了大虧，一直心有不甘。

“西營門渡口。”

“馬上去現場！”

“是！”

馮青山簡單收拾了一下，帶著人趕奔西營門渡口。

距離渡口一公里處，那輛福特轎車斜停在荒草叢中。

如果再晚發現半日，趕上海水漲潮，這輛車就會淹沒在水裡。

車內什麼都沒留下，也看不出打鬥的痕跡，這就是說，那兩個特務至始至終，沒有進行絲毫反抗。

馮青山圍著轎車轉了一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