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十點多鐘，姜新禹開車回到家中。

他剛從碼頭回來，最後一班客輪是晚上九點鐘，身為隊長當然要照顧到方方面面。

之所以親自坐鎮，主要還是擔心胡棣的安全，畢竟碼頭上遍佈保密局的特務，要說被查出來也並非不可能。

好在一切正常，並沒有出現意外情況。

周衛國暴露了身份，無論最終結果如何，他都不可能去抬彎潛伏，更不用說擔任發報員。

在盥洗間簡單洗漱一下，姜新禹輕手輕腳邁步上樓，回到自己的臥室，靠在床上休息了一會兒。

夜深人靜，聽覺就會格外靈敏。

“滴滴滴滴滴滴……”

靜謐無聲的房間裡，隱約傳來發報機的滴答聲。

姜新禹坐起身側耳聽了一會兒，拉開抽屜把手槍拿了出來，咔噠一聲頂上子彈，開啟房門朝書房走去。

到了書房門口，聲音越發的清晰起來，姜新禹猛然推開房門，舉著手槍衝了進去。

書房內，發報機擺放在書桌上，童潼身穿睡衣頭戴耳機，聚精會神的敲擊著按鍵。

“嚇死我了，你怎麼回事，進來也不說先敲門！”童潼用手撫著胸口，對姜新禹表達著不滿。

姜新禹愣了幾秒鐘，回手把房門關上，低聲說道：“童潼，你在幹什麼？”

“練習發報啊，放心吧，我又沒架設天線，訊號追蹤不到的……”

“你、你怎麼知道電臺在哪？”

“書房就這麼大，想找還不容易嘛，上次，我在門外聽到你開啟書櫃，就知道電臺一定藏在裡面，我聰明吧？”

見姜新禹冷著一張臉，童潼也知道做的不對，嘟囔著說道：“我也想過了，你說的沒錯，我確實不適合做地下工作，不過，當一名發報員應該沒問題吧？平時發發電報就行了，又不用去偷情報。”

“你跟誰學的發報？”

“汪大哥以前教過我，那時候也沒心思學……剛才練習了一會兒，感覺好像不太對勁兒。”

姜新禹無奈的說道：“你就算是想練習發報，那也得把門插上吧？萬一小紐扣和榕榕進來，你怎麼解釋？”

“我告訴過小紐扣，不讓她上樓，榕榕早就睡下了，她那麼小，就算看到了也不懂……對了，你咋回來的這麼晚？”

“站裡有公務。”

“大半夜的有啥公務，又是去抓人吧？小紐扣中午出去買菜，聽別人說，遠香茶樓那邊有人開槍。”

姜新禹悶坐了一會兒，起身把發報機電源拔掉，說道：“童潼，你學發報也沒什麼用，以後別再碰這個了。”

“怎麼沒用，萬一遇到緊急情況，你在保密局脫不開身，我可以在家裡幫你發報呀。”童潼不服氣的說道。

姜新禹心裡一動，童潼說的沒錯，這種情況確實經常有，於是說道：“你真的想學？”

童潼連連點頭：“想。”

“這樣吧，以後只要有時間，我教你，先從理論知識學起，你要是能堅持下來，再讓你實際操作。”

“現在就教我唄？”

“太晚了，早點睡吧。”

“我睡不著……”

姜新禹把發報機裝進箱子裡，重新放回書櫃夾層裡，說道：“你看看都幾點了，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童潼說道：“下午哄榕榕睡覺，我也跟著睡了一覺，現在可倒好，躺了一個多小時了，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所以，你翻出發報機，純粹是為了打發時間？”

“不是不是，我真的想幫你。”

“我累了，明天再說吧。”

“那好吧……”

…………

兩天後。

一家茶館的包廂裡，姜新禹和許力相對而坐。

“找我什麼事？”姜新禹問道。

許力說道：“最近兩天，碼頭車站忽然出現很多特務，我擔心是針對9號首掌……”

“沒錯，確實是針對9號首掌。”

“究竟出了什麼事？”

“知道遠香茶樓開槍事件嗎？”

“聽說了。”

“那天，我和9號首掌約在遠香茶樓見面，沒想到遇到了沈之鋒，要不是有其他同志掩護，首掌險些出了意外。”

“我說最近怎麼眼皮直跳，果然是有不祥之兆。”

姜新禹笑道：“信仰供產主意的無神論者，而且還是受過高等教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