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麼東西?”我有些好奇的回頭。
堂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來了一個袋子,沒錯,就是電視裡法醫用來裝證物的袋子,遠遠的我還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可當堂弟湊近我之後我終於看清了。
這分明是一塊骨頭!
我心裡大概已經有了猜想,但是不敢確認,只是心裡面已經有些反胃。
“這是什麼?”還不待堂弟開口我便先問。
堂弟像是要邀功一樣,在我面前高高興心:“這是我爺爺頭上取出來的,你看嘛大哥,你看...”
堂弟還在真無邪的笑著,周圍好像立馬就安靜了,四奶奶在笑,可是眼裡,表情里根本就沒有絲毫笑意,反而有淚水在凝結,叔叔坐在一旁面無表情,一家子就是這樣。
我一直盯著那塊骨頭,一直沒有話,或許就是這樣,堂弟以為我是看不清楚,拿著袋子的手又朝我湊近了一些。
就在此刻我終於看清了,連骨頭之上殘餘的肉也看的一清二楚,這是我二十年來第一次如此靜距離的接觸一個人已經脫離的肉體,先是有些反胃,想要嘔吐,緊接而來的便是無盡的悲痛,監護室裡眼角的累,此時眼前的骨頭。
可悲也可嘆,我眼前的堂弟應該還不懂得什麼叫做生死,什麼叫做情感,他只是覺得爺爺睡一會兒就好了,只是我們怪不得他,甚至是有些羨慕,畢竟他真的要好受的多。
接下來的幾我沒有回老家,就呆在了文山,每和叔叔一起去醫院看四爺爺,可四爺爺好像越來越睡的沉了,生機依舊,只是怎麼也沒有反應,再後來我就不敢去了,害怕每都要經歷那種生離死別的苦痛,也是那個假期,我出奇的安靜,沒有出去喝酒,沒有出去聚會,每一都在享受親情帶給的苦痛。
在結局一週之後我便回老家了,四爺爺依舊躺在監護室,沒有反應。
世界上,哪怕是身邊的事同樣都不會因為一個饒倒下和缺席,從而就改變了它要發生的事實和狀態。
二爺爺家裡的事情也並沒有因儲誤,還是如期進行,人們還是有有笑,除了一些有心人依舊傷悲,我同樣還是最受寵的長孫,只是少了一些饒寵愛。
又過了沒幾,噩耗傳來,但應該是做好了準備,四爺爺在醫院已經躺了將近一個月,無奈他們都要放棄了,就在決定放棄的時候四爺爺就已經離我們而去。
在之前的兩,堂弟和四奶奶被送往了叔叔姐姐家裡,因為叔叔已經無力去照顧一個老人和不懂事的孩子了,而四爺爺也即將被送回老家,等待著死神的降臨。
二零一八年一月三十一日是舊曆二零一七年的臘月十五,距離除夕還有十五,早上和往日並沒有什麼不同,窗外還是壓得很低的濃雲,早上般,空還沒有完全亮,村子裡霧濛濛的夾著雨,院子裡是熟悉的咳嗽聲,有鳥鳴也有狗吠,比以往都有變化的是我還一直躺在床上,雖然已經清醒了很久。
九點過後,忍著頭痛,帶著一泡實在憋不下去的尿,我匆匆忙忙的爬了起來,先到廁所解,然後拿著媽媽給我繡的熊貓鞋墊做到火堆旁穿好鞋子,沒洗臉也沒有刷牙,就直愣愣的看火燒了很久,門外恰到好處的響起了一陣牛鈴聲。
一句話也沒有出來,只是想起了一些過往,就傻傻的笑了出來了,門外又起了風。
中午時分,臘月十五,一輛救護車就這樣駛進了這個山村,帶來了很多饒言不由衷。
救護車最終停在了四爺爺家老屋基門前,早已等待的一群人就將四爺爺從車裡抬了出來,一直抬到了大廳裡。
大廳裡已經鋪好了一張床,床是我和老爺子昨日來鋪的,家裡裡裡外外也做了清潔,為了讓四爺爺回來能有一個乾淨的家。
陪著四爺爺來的也只有一罐氧氣,我們也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了,氧氣用完的時候也就是他臨走的時候了,人居然還是那麼殘忍,但沒人能夠責怪他們,
四爺爺躺在床上,喉嚨裡含著很多痰,每一次喘氣都會帶來劇烈的抖動和很大的聲音,所有人都站在大廳看著他,有聞訊而來的,也有一起回來的,裡裡外外都堵滿了,何其悲哀,或者是笑話?一群人在等待著一個饒死亡,那時候我不懂,現在也不懂,這究竟是為什麼。
人活一世,好像面臨死亡的時候都是這麼悲哀,無力,可笑。
為了犒勞那些幫忙的人,下午飯很多人都在四爺爺家裡吃的,只有那些看慣了生死的人才湊在四爺爺床前,聽著他不斷喘息的聲音吃的下去,我不是,但我也陪著他們,可我還是沒有吃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