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第二天了。

昨晚睡覺前特地設定了一個六點半的鬧鈴，但沒成想在鬧鈴響之前就自己醒了過來，並沒有自己起床，我在床上仔細的聽著，老爺子，奶奶，還有爸爸早就已經起床了，奇怪的是我沒聽見老爺子的咳嗽聲，我在床上躺了許久，居然也沒人叫我起床。

還是忍不住自己就立馬起床，去到老房子的時候，老爺子正在燒火呢。

老家的房子也是很有講們睡覺就睡在平房裡，平房是十幾年前老爺子請人蓋的，蓋平房的材料都是一塊塊被鑿的平平整整的長方形石塊，在方圓幾十裡可就唯獨我家，也能看出老爺子當年的氣魄。

老爺子看見我起床了，但是什麼都沒說，他越是不說話我居然越是心疼。

“起這麼早幹嘛？”到是奶奶先問我

“起床煮早點啊”

“麼麼”奶奶笑了

洗臉，刷牙，忙活各種，爸爸在整理他自己的摩托，還有一些工具，他要去離家十幾裡的集市上給別人裝修房子，所以都是早出晚歸的，奶奶在煮豬菜，老爺子呢，老爺子安安靜靜的坐在茶房裡燒著水，火坑旁邊還熬著他的草藥，草藥的味道順著蒸汽飄了出來，飄到我的鼻子裡，差點吐了出來。

其實老爺子以前是不吃早飯的，但現在貌似不行了，他需要吃藥。

“爸，你吃不吃”

“不吃，我要走了”

爸爸擺弄著摩托很快就離開了家，天上還在下著小雨，門外的土路也是泥濘不堪，爸爸騎著摩托的身影就這樣消失在了細雨中，像個鋼鐵戰士。

“奶奶，你吃不吃”

“不吃，我待會去幫忙”

村裡有人家要辦酒席，奶奶就承擔了煮豆腐這一工作，差不多也要走了，村裡的老人似乎是沒幾個會這門手藝了，會的人已經睡著了。

“爺爺，你吃啥”

“自己看著弄”

老爺子聲音從茶房傳出來但也沒給我什麼幫助。

走到廚房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弄，就想著給老爺子下個面吧，煎個蛋。

其實我的廚藝還可以，只是可能很久不用家裡土灶的原因，還是其它什麼原理，在煎雞蛋的時候我發現雞蛋完全就散架了，成了一小塊的，恰巧剛出鍋，老爺子出現在了廚房。

“.……”

“這雞蛋是假的，不怪我技術哈”我手裡拿著鍋鏟有些害羞

本以為老爺子會說點啥，但是老爺子什麼都沒說，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他的臉上我確實看不出表情，然後老爺子就離開了廚房，我能聽見他是坐在了客廳，然後傳來了剝花生的聲音。

我記得沒生病之前老爺子總愛大清早的吃兩粒花生喝兩口小酒，可是現在只能吃花生了。

麵條我下了很多，足足的有兩大碗，也是我疏忽了，老爺子怎麼能吃的下這麼多呢，身體沒問題時候的他也吃不下，何況現在。

我把肉還有雞蛋全放在了老爺子碗裡，

“你不再多煮點”老爺子眉頭一挑

“嘿嘿，嘿嘿，意外意外”我低頭吃了一口麵條

“碗放過來”老爺子開口

“幹嘛！”

“放近點”

老爺子從來不會解釋，他的話就是命令，然後我本來就已經裝不下的碗裡又強行的塞進了很多面條，本來刻意放進老爺子碗裡的肉和雞蛋又回到了我碗裡，吃著吃著，竟別有味道，一碗麵條我像是吃出了人生。

吃完麵條的老爺子就撤了，他站起身子的時候居然是雙手撐在膝蓋上的，就算是這樣也很用力，差點沒站穩腳跟，我連忙站起來想要去扶他，可是老爺子已經站直了身體，慢慢的移著步伐走了。

我緊跟著吃完跑到客廳

“你喝藥不”我問

“倒過來嘛，碗在這裡”老爺子停頓了一會兒

我朝著老爺子說的方向果然就看見了一隻小碗，碗裡還有一些藥漬，是喝多了才會留下的。

“藥喝完麼就把碗洗了啊”我有些責怪，但是老爺子那裡還能能以前一樣，一邊給他倒藥我一邊埋怨。

中藥真的苦，先前還只是遠距離的聞到，倒藥的時候就真正的在我眼前了，親眼看著水汽被我吸進鼻子裡，那股藥味翻江倒海的在胃裡，

“喝半碗還是滿碗？”我問老爺子但是沒人回答我

最後我給老爺子倒了半碗，在我眼裡竟然是半碗比一整碗要容易喝，他也會覺得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