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他低下了頭。喉頭滾動。過了一會兒,復又抬頭打量她,目光最後停留在她戴著訂婚戒指的左手中指上。那是一枚普通的光面戒指。他面上的表情漫不經心,說出的話也漫不經心:“那個,你為什麼要買一枚那麼難看的戒指戴在手上?”
她將手抬起來,看了看:“挺好的,太時尚的款式反而容易過時”
“戒指太難看了,你把它摘下來,摘下來我送一枚漂亮的給你”
秋雨抬起頭,凝視著他的眼睛:“你送給我?我要戴在哪根手指上呢?”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3 章
“你想戴哪根都可以”
“太遲了,陳彥邦,太遲了”
陳彥邦閉上眼睛。偏過頭去,望向虛無的遠方。
“你還呆在日本嗎?”
“是的”
“打算什麼時候回國?”
“應該很快吧”
“你會嫁給他嗎?”
“大概會,□□不離十”
“你不能嫁給他”
她輕笑了一聲:“為什麼?嫁不嫁給他是我的事情”
“結婚是件慎重的事情,你要仔細的考慮”
“考慮什麼呢?”她頓了一頓,彷彿在回憶很久遠的事情“考慮他是不是會揹著我去找另外的女人嗎?他不會這樣做”
他嗤笑一聲:“孟秋雨,你太天真了,你不瞭解他”
“你有什麼資格談了解這兩個字?”
他閉上眼睛,不說話。
秋雨又接著說:“你心裡再清楚不過”她頓頓“這些事情,我原本不想說出來的”
陳彥邦垂著頭,在外套的口袋裡摸煙“說吧,我好好聽聽”
“你自己做的事情總是對的,總是有道理的,總是能被原諒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動聽的藉口。其實所有的一切只有兩個字,就是,自私!”她越說越激動,聲音越來越大,彷彿要把這麼多年積累的怨氣全部發洩出來“ 你從不考慮別人的感受,總以為自己無所不能,什麼人都可以被收買,你錯了。”
他臉色越來越紅,開口道:“你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我呢?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我對你不好嗎?他呢?他為你做了什麼?他甚至都不能保護你。你有什麼立場站在這裡說我自私?你真是不可理喻”
秋雨瞪著迷茫的眼睛望著他“我身上和心裡的傷口都拜你所賜,陳彥邦”她連名帶姓的叫他的中文名字“關鶴從來沒有傷害過我。我要是再不明白自己幾斤幾兩,舔著臉賴著你,我自己會瞧不起我自己。”
陳彥邦雙手滾動輪椅輪子往回走。
她站起來,推他進了房間。
倆人在房間裡坐了一會兒。她還想說些什麼,陳彥邦按下床頭的呼叫鈴,陪護進來了,他冷著臉下逐客令:“我要休息了”
秋雨站起來,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走到床尾,替他把床頭搖下去,她站在門口“你一點都沒有變”
司機帶著秋雨回家收拾行李。剛好錯過了來找陳彥邦的費恩斯。
他滿面春風,手裡拿了一個封得嚴嚴實實的牛皮紙信封,推開門,坐到陳彥邦的病床邊,招呼也不打,直接說“猜猜我手裡的是什麼東西?”
陳彥邦閉著眼睛養神。聽到這話,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故作玄虛的費恩斯“你拿到了?”
“是的”
“怎麼樣?你又輸了”
陳彥邦將頭靠邊枕頭上,示意費恩斯將他的床頭搖上來。他勉強坐起來,向費恩斯伸出手索要檔案。
費恩斯遞給他。
他的視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回頭看人的時候要把整個身子都跟著轉過來,接東西的時候,手不是舉得太高,就是舉得太低。檔案‘啪’的一聲落在地板上。
費恩斯撿起來,放到他手裡。只見他不知為何,情緒突然開始波動,他哆嗦著手,撕開牛皮紙信封的封條,眼神看不準,扯了好幾扯才扯下來。一大疊檔案掉在被子上。他抓著這疊檔案笑了,笑容裡有不甘,有不可置信“你用孟秋雨威脅他,他就給你了?”
“我也覺得未免太容易了,到現在都有點不敢相信,這麼輕易就拿到了。沒費什麼力氣,所以也覺得沒什麼意思。我們都知道這裡面的東西,其實沒什麼價值。就像原子彈一樣,各方都有了。解除危機的方案也早就出來了。”
陳彥邦發狠似的撕扯那些檔案,用盡力氣,喘著粗氣。
費恩斯看著他將那份檔案撕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