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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部分

裂,隨時都會再次昏迷。我一直提醒自己,不時的咬一下自己的舌頭,讓自己保持清醒,因為任務沒有完成,我不可以昏過去。”

他說話的語氣很平靜,就好像講述一段並不屬於他的故事。而且說話的時候一直都點含混不清,楊洛仔細看著他的嘴,才發現他的舌頭沒了將近四分之一,怪不得吐字不清,一定是那個時候咬的。

鞏二楞拿起面前的茶缸:“老闆!麻煩您給我倒杯水。”

老闆急忙跑到廚房拎來一個暖壺,給鞏二楞拿著的茶缸倒滿水。鞏二楞端起來吹了吹了,然後輕輕喝了一口。

離婼溪兩眼紅腫,看著他喝完水忍不住問道:“大爺!後來呢?你們的任務完成了嗎?”

鞏二楞依然平靜的接著說道:“我費盡力氣翻身爬起來想找到炸藥包,這時發現保富正拖著一條腿拿著炸藥包一點一點往前挪,當我看見他把炸藥包放在橋下,拉下導火索的時候知道任務完成了,我再也挺不住了又陷入昏迷,只是隱約聽見一聲爆炸。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在一處戰地醫院,後來我才知道這是美軍戰俘醫院,我被俘虜了。”

說到這鞏二楞又喝了口水,楊洛三個人誰也沒有說話,都在靜靜的聽著。

“有一天,一個瘦高個兒的中國翻譯陪著一個大肚子的美國傳教士來找我。他們說出於憐憫,出於對我的愛,出於聯合**的人道主義精神,給我三條路,第一條去日本,送我去學習。第二條去臺灣。第三條回大陸。然後他還說共產|黨對俘虜是最痛恨的,比恨我們還邪乎。我說!就是剮了我,我也得回家!當時很多被俘戰友都是這麼說的,可這些帝國主義,為了達到他們的目的,居然想在我們胳膊上刺‘反蘇反G’的字,我說除非你把我這條僅剩的胳膊砍下去,不然你們就把我殺了。最後在我和戰友的堅持下,他們沒有敢這麼做。

1953年8月的一天,朝鮮戰爭宣告結束,中國人民志願軍和聯合**在板門店簽署了《朝鮮停戰協定》,我們終於回國了。”

鞏二楞平靜的臉上突然變得很激動,捂著臉痛哭失聲,“我恨啊,為什麼沒有死在戰場上。回來之後每天的生活就是“認罪和檢討”,“不講功,只講過”。“文革”中,我又被造反派拉出去批鬥,大字報,牆上,繩子上掛著的都是說我叛變的標語······我是俘虜,但我不是叛徒啊!”

楊洛拿出煙點燃抽了一口,“戰爭或許是錯的,但敗不是錯。戰爭或許有錯,但戰士沒有錯,你是一名真正的軍人,一名真正的英雄。”楊洛站得筆直,給鞏二楞敬了個莊嚴的軍力。

鞏二楞站起身顫抖著左手,還了個禮,雖然是左手,但那種氣勢,卻震撼著每一個人的心靈。

“戰爭,把我一輩子都打沒了,可我卻記了戰爭一輩子。有些事情,我永遠都忘不掉。”

餐館老闆說道:“老人家,我去給你炒幾個菜,咱爺幾個好好喝點。只要這個餐館我還開著,以後你要是沒地方吃飯,一頓三餐我包了。”說完快步跑進廚房。

楊洛把鞏二楞扶到椅子上坐好,“您怎麼會出來要飯?難道當地政府不管嗎?”

鞏二楞點頭:“管!”說完在身後的一個破包裡拿出一張紙地給楊洛。

楊洛接過來一看,臉色陰沉的可怕,這是一張村委會的介紹信,上面寫著鞏二楞為我村復員殘疾軍人,無兒無女,喪失勞動能力,由於本村財政困難,無力撫養,特准許出外就食,望各地群眾協助。下面村委會的大印刺的楊洛眼睛一痛,緊接著楊洛把介紹信撕得粉碎,回身碰的一聲,把身後一張桌子踢飛。

“我日他媽,中央一再三令五申,一定要保障那些抗戰老兵尤其是殘疾軍人的生活,可他媽的這些地方官就知道中飽私囊,把我們的英雄趕出來要飯,真該殺。”

楊洛發了脾氣,把離婼溪弄得不知所措。

鞏二楞急忙撿起被楊洛撕碎的介紹信,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拼接,“這沒有什麼,我是軍人,還是一名老黨員,不能給組織找麻煩,只要有一口飯就行。”

鞏二楞不說這話還好,這一說楊洛的怒火更大。深深吸了口氣,強壓下怒火拿出電話撥了一竄號碼,時間不長聽筒裡傳來魏強軍的聲音。

“楊洛!你小子給我打電話,我心都發慌。”

楊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老魏!38軍388團偵察連也就是“紅隊”隊員陳保富還活著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魏強軍明顯的愣了一下:“知道!還在總醫院療養,我去看望過他。”